张得一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来,嘴里不停地嚷着:“救命啊!救命啊!……德妃娘娘!我娘想打死我!……你快救救我吧!快救救我!”

刘耋拿着一根戒尺追出来,看到儿子已经扑到了刘娥的身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气得说不出话来。

刘娥伸出手来摸着张得一的头顶,看着刘耋道:“瞧你们就像唱大戏似的,这是怎么了?”

“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上墙爬屋,掏鸟蛋捉蛐蛐儿……小皇子那么小就那么懂事,他都这么大了,还一点儿都不懂事!”刘耋狠狠地瞪着张得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皇子一出生就是要来当皇帝的,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怎么能要求他和小皇子一样?望子成龙也不是这么个望法,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长处,你得因材施教,你看看陈家三兄弟,陈尧叟和陈尧佐学文,一个状元一个进士,现在都是朝廷大员,老三陈尧咨学武,整天调皮捣蛋,但是你不能说他没有出息,人家照样能考上武状元,现在也是国之栋梁……咱们的小得一又聪明又可爱,我看呀,至少比他那个爹爹有出息!”

刘娥牵起得一的小手来,往屋子里面走去,走到门口,把得一交给莫离,自己和刘耋进了屋子。

刘娥用手拨弄了一下刘耋脸上的发丝,眼神充满关切地看着她,问道:“张耆对你好么?”

“别说我了,没意思。”刘耋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交给刘娥,说道:“明月教主说了,这种药放在水里无色无味,用一颗就会昏睡不醒,用两颗就会丧命,神仙也救不了。”

“他不就是神仙么?”刘娥接过瓶子来,淡然一笑。

刘耋道:“你别说,他真的算的挺准的,你被关进监狱那会儿,我心里很难过,他跟我说你会因祸得福,果然就有了小皇子……其实,他对你真的挺好的,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暗处默默地关心着你,得知官家去汾阴祭祀,他又来到京中暗暗地保护着你,却从来都不要求你做什么,甚至有很多事,他做了都不让你知道……他对你这一番深情,我都觉得很感动。”

“对我好的,又何止是他?”刘娥不是不感动,可是感动又能如何,她终究只有一个身子,这辈子注定是要辜负他们。

“是呀,还有圆坤,他们都是多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却一个为僧,一个为道,都为你终生不娶,一见娘娘误终身!”刘耋想起明月教主陈踏法来,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那曾经是她仰望的人物啊,连先皇赵炅都觉得他像一轮明月,高洁傲岸,光芒四射,所以才赐他“明月教主”之号,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却要这样孤独一生么?

“我不能经常出宫,官家也不喜欢我接触男人,你心情好的时候,就替我去看看他们……张耆的小妾是风月场上的人,自然什么风浪都见过了,什么手段也都会用,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张耆对你好便罢,若是不好,和他和离再嫁也使得,美哥哥把我卖了,我不是照样也过得很好么。”刘娥把刘耋凌乱的头发拂到耳朵后面,又叮嘱道:“不要让自己委屈着,你只要记住,你的背后有我,什么都不用怕,这就够了。”

刘耋忽然就哭了起来,眼泪汹涌而出,流个不停,她受的委屈就如滔滔江水,恐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刘娥只是紧紧地把她搂住,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说道:“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心里也好受一些。”

“我明明知道,泪水是这天下间最无用的东西,就算哭的天崩地裂也没有用,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哭,就是想哭。”刘耋一边哭,一边抽抽嗒嗒地说着。

“你还爱张耆么?”刘娥心里在想:张耆让刘耋哭成这样,的确不能算是一个好丈夫。赵恒虽然不只我一个人,但是却舍不得我流一滴眼泪,舍不得让你哭的男人才值得你为他流泪啊,让你哭成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你为他流一滴眼泪?

“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恨,我恨他!”刘耋恨得咬牙切齿,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有恨就是还有爱,不爱也就不恨了。刘娥叹息一声,拿出帕子来给她擦了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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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诸州都喜获大丰收,但是各路的转运使却都上书,说粮食多了,价格却跌下来了,老百姓在集市上都舍不得卖粮食。

赵恒怕粮贱伤农,便诏三司使丁谓前来商量,觉得最好莫若和市,便下诏从内藏库中取出一百万贯钱付予三司,朝廷以高出市场的价格向百姓收购粮食,放入常平仓。

百姓们看到官府在墙上贴出的布告,一个个都欣喜若狂,争先恐后地卖粮食,眼看那一百万贯钱即将用完,刘娥又将刚刚赚到的十万两银子添上,十万两银子可以兑换十万贯钱,虽然不是个很大的数目,但是这种忧国忧民的品性却极为难得。

丁谓、钱惟演、王钦若等人都对刘娥赞不绝口,直夸她是观世音再世,有菩萨心肠。

赵恒也感觉到非常高兴,他听到别人夸奖刘娥,觉得简直比夸奖自己还喜悦。

赵恒兴高采烈地来到后宫,进了崇徽殿,看到赵受益正在地上打滚,哭得好不可怜。杨连城想过去拉他,而刘娥却拉住杨连城的胳膊,不让她管。

赵受益一边打着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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