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真的不想跳舞么?官家万一真的娶了宝妩公主怎么办?”莫离端着糖莲子走到刘娥身边,把碗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他不会娶的。”刘娥拈了一颗糖莲子看着,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其实他并不喜欢吃糖莲子,总是嫌它有苦味,我跟他说这才像人生,有苦也有甜,吃过了苦才懂得甜的珍贵,遇见甜的自然应该要好好珍惜,遇见苦的也不必沮丧,说不定正是一剂良药。他说我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甘甜,一定会好好珍惜,不让自己**苦海。”

“你放心吧,在官家心里,娘娘的地位稳如泰山,不可动摇。”寇珠也嫣然一笑,又继续说道:“这一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沈才人,我算是看明白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娘娘每心软一次,他们下一次就会更凶狠。”

“沈才人倚仗的无非就是她父亲和那帮朝臣,把她身边这些靠山都搬掉,就算她生个皇子,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刘娥把糖莲子放到嘴里,然后又说道:“吃呀,你们分着吃了吧。”

莫离拈起来一颗填到嘴里,笑道:“挺甜的,不苦呀!”

刘娥道:“你们的大官家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吃过一点点苦了?娇贵得很!他若是吃过我一半的苦,也许就不会这么仁慈了。”

寇珠也吃了一颗糖莲子,笑道:“瞧娘娘说的,娘娘吃了这么多苦,不是照样也很仁慈么?”

屋子里只有刘娥和寇珠、莫离三个人,便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刘娥不禁淡淡一笑,说道:“仁慈?马上就不仁慈了,我要除掉沈继宗和赵安仁,树倒猢狲散,只要除掉这两个人,沈才人便折了双翼,其他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娘娘想除掉他们?”莫离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剑。

刘娥道:“是,沈继宗必须得死,他一死,剩下的人便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没有凝聚力了。”

“娘娘想好要怎么做了么?要不要奴婢……”莫离说着,把手往自己脖颈上一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娥把眉毛一挑,柔声问道:“你不害怕么?”

莫离道:“有什么好害怕的?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若能为娘娘做一点事,虽死犹荣。”

刘娥定定地看着她,责备道:“又来了!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众生平等,谁的命都不低贱,咱们虽然是孤儿,但是只要问心无愧,活的堂堂正正,生命同样高贵。”

寇珠和莫离心里不禁都一暖,偌大的皇宫里,有几个主子把奴婢当人看?她们都觉得自己能遇见刘娥,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士为知己者死,若是能帮上她,牺牲掉这条性命都在所不惜。

刘娥又道:“其实赵安仁这块绊脚石,不过就是念及当日沈伦之恩,报恩罢了,人还算是忠厚老实,也不是非死不可,罢相即可……这两个人不用我们自己动手,舌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王钦若不是一直都想巴结我么?现在就是他表忠心的好时候了。”

寇珠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王钦若是奸邪之人,娘娘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以免影响娘娘的清誉。”

“无妨,淤泥肮脏却能滋养出圣洁的莲花,等到莲花在水面上盛开,把清香与美丽带给人间,谁还会在乎水下的淤泥?等到结出莲子,连同这淤泥中的莲藕、水面上的莲叶,都能做药做食,人们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它生长在淤泥里?……现在这一帮朝臣,一个一个都道貌岸然,不停地拿着我的出身说事,说我出身微贱,不可以母仪天下,我心里还就是不服了,出身寒微怎么了?平民百姓就不能做皇后么?既然他们自谓清流不肯养育莲花,那么莲花就自己寻找淤泥好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见识到莲花的芬芳。”

刘娥嫣然一笑,又吃了一颗糖莲子,催促道:“吃呀!吃完了,官家又该送别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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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令江、淮南发运司留上供米二百万斛,以备赈粜。

他不禁想起了刘娥,自己出身皇家,从小衣食无忧,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积谷防饥”的重要性,是刘娥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才让他重视起了这件事。

他想起了刘娥讲故事时的样子,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用手指缠绕着他的头发把玩着,柔声道:“很久以前,有一个妇人,每天煮饭的时候,总是会匀出一把米来,放到旁边的米缸里。有人讥笑她这种行为,但是她却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过了一段时间,因为天气干旱,粮食欠收,很多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但是这位妇人却由于平时的积累,一家人顺利地度过了饥荒之年。”

赵恒的心里充满了温情,他的红唇微微一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一双好看的凤目里也荡漾起温柔笑意。

他颁布诏书,令南省及诸司五品以下的官员,各具本贯、三代出身、历任有无违阙家状上御史台。自今新升朝衙谢后,并须准此具家状纳审官院,逐族牒送御史台编联收掌,准备非时检阅。

既然刘综不肯认下刘娥这门亲戚,那么他就再找别人,不就是一个出身么?他就不相信不能给刘娥安排一个好出身。

赵恒亲自前去翻阅官员们的档案,自从唐末五代之乱以后,衣冠旧族多离去乡里,或爵命中绝而世系无所考,他不禁暗自叹息,就在失望之际,却突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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