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么?”刘娥转回头来看着他,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好,我不去大相国寺,我回娘家总可以吧!”

赵恒走到她的身边,一把逮住她的手腕,迫视着她的眼睛,逼问道:“你有娘家么?刘美是你哥哥么?……怎么,觉得我对你不好,后悔了,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比我好,是不是?”

刘娥用力甩开他的手,气极反笑:“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这个样子!受委屈的人是我,是我让人算计了,你不去惩罚他们,却在这里对着我发脾气,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怀着你的孩子,她是宰相的孙女,你们骄矜尊贵,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你觉得我这条命不值钱,不值得你珍惜了,那么请放我走!”

“你就这么想离开么?”赵恒狭长的凤眸一眯,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是!”刘娥回答的斩钉截铁。

“有本事,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赵恒气的暗暗咬牙。

“我走了自然就不会再回来,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没有爱,这只不过是一个牢笼,我不稀罕!……不要以为你们出生在帝王将相之家,就比别人高一等,在我眼里,我们的生命是平等的,所以我要珍惜自己,决不会让自己枉死!”

赵恒恶狠狠地威胁道:“我是皇帝,就是比别人高一等!不信你试试,谁敢收留你,我就杀谁,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我信!”刘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的话,什么爱我,离不开我,全部都是假的!伴君如伴虎,我信你会打断我的腿,我也信你会杀了我!……与其整天担惊受怕,生不如死,当真不如做一个平民百姓,活的自在。”

“你觉得我会杀你?我让你整天担惊受怕,生不如死?”赵恒觉得她的话简直就像刀子,一下一下狠狠地捅到了他的胸口上,让他的心一阵一阵割裂般的疼痛。

“是!这里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整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知道会突然掉进什么陷阱,也不知道会突然从哪里伸出来一只黑手,似乎随时都会死于非命。人终究难逃一死,我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轻松快乐一些?我庆幸自己没有家族,不用背负过多的使命,生也一个人,死也一个人,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所以也不必事事委曲求全,奴颜媚骨,今天要杀还是要放,随你便!”

“来人!从今天起,德妃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崇徽殿一步!”赵恒看到雷允恭和寇珠等人都诚惶诚恐地进来,气乎乎地走了出去。

寇珠大惑不解地看着刘娥,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雷允恭也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是啊,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奴婢瞧着官家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气成这样了?”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静一静。”刘娥一挥手,看着寇珠的背影,又叫道:“寇珠,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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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在自己殿里用膳,看着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没有胃口吃。

“朕不吃了,撤下去吧。”赵恒闷哼一声,心里很郁闷。

侍女往下撤饭菜,沈清扬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赵恒见她又来送吃的,心里的无名火噌地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没好气地说道:“朕不是说过不让你做饭了么,你做什么,朕都不会再吃了!”

“臣妾今天得了一种非常珍贵的米,特意做了给官家尝一尝。”沈清扬端着米粥来到赵恒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赵恒看了一眼,但见米粥的颜色红如胭脂,闻起来香气怡人,便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米?”

“回官家,这种米十分稀罕,据说在契丹,这是贡品,只供皇帝耶律隆绪一个人吃,他还给这种米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胭脂米’。”沈清扬甜甜地笑了一下,勺子已经碰到了他的嘴唇。

岂有此理!耶律隆绪吃胭脂米!这不是暗讽耶律隆绪吃胭脂么!

赵恒的脸瞬间便阴了下来,一抬手就将沈清扬手中的勺子打掉了。米粥溅落到她的褙子上,吓得她惊叫一声。

赵恒听到她的叫声,却并未怜香惜玉,紧接着,又连同她端着的碗也打翻在地,冲着她大吼一声:“滚!有多远滚多远!”

“官家,就算不好吃,你也不用这样啊!……”沈清扬委屈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和那些熬了好久才煮成的粥,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啪嗒一下就掉了出来。

赵恒的目光如箭,仿佛要杀人,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沈清扬,抬起手来就在她的脸上打了一个清脆的耳光,沈清扬的脸庞顿时红肿起来。

“朕让你滚,听到没有?”赵恒狠狠地瞪着沈清扬,话语如锋利的刀片,冷冰冰地划向她的脸庞。

沈清扬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地上一片狼藉,有一个侍女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个侍女过来擦地面,个个俱是小心翼翼,都怕惹火上身。

“哼,就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整天就知道耍这些小手段,不嫌累么?怪不得儿说讨厌这里呢,朕都觉得讨厌!”赵恒冷哼一声,沉默了一阵子,接着坐到琴旁弹起琴来。

他弹琴,本来是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没想到却越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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