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说的极认真,表情非常淡定,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还让人感觉到很神圣。

王旦等知情的人都面部端凝,非常虔诚地听着赵恒的话,配合他演好这场戏。

不知情的人则一脸茫然,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个皇帝英明睿智,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难道是想以此事来试一试臣子之心?

知情的人都毕恭毕敬,不知情的人都诚惶诚恐,目光复杂地望着赵恒。

赵恒目光平静,又继续说道:“就在刚才,皇城司前来奏报,说左承天门门楼的南角,有一块黄绢挂在鸱吻上,朕就让周怀政前去察看,结果他回奏说‘黄绢长约两丈多,上面像是系着书卷,缠着三周青绳,缄封处隐隐约约有字’,朕仔细思量着,这大概就是神仙所说的天赐之书啊!”

赵恒说完,便把目光望向王旦。

王旦看到主角演到这里,下面就该轮到自己登台了,心里五味杂陈,实在是不愿意开口,但是眼角的余光瞥到王钦若正在盯着自己,心想绝对不能让他逮着任何机会排挤自己。

思及此处,王旦便朗声说道:“陛下以至诚事天地,仁孝奉祖宗,恭己爱人,夙夜求治,以至殊邻修睦,犷俗请吏,干戈偃戢,年谷屡丰,皆陛下兢兢业业,日谨一日之所致也。臣等尝谓天道不远,必有昭报。今者,神告先期,灵文果降,实彰上穹佑德之应。”

众臣再次向赵恒跪拜,齐声欢呼万岁,声音震天动地,契丹使臣在殿内听见,不知发生何事,心里很好奇,遂悄悄地前来观看。

孙是山东人,学富五车,为人刚正不阿,德高望重,很受世人尊敬。很多朝中和地方官员都是他的学生,他眼见一个国家的皇帝和满朝文武大臣竟然要迎天书,不由得气愤地说道:“臣愚昧,天怎么会说话?又岂会有书!”

旁边的人扯着孙的衣袖用力拽了几拽,拼命地给他使眼色,王旦便又对赵恒说道:“陛下,启封之际,宜屏退左右。”

赵恒却道:“上天若是谪示阙政,朕要与你们祗畏改悔;若诫告朕躬,朕亦当侧身自修,岂能隐瞒起来,而使众人不知。”

于是,赵恒率领群臣一起步行走到左承天门,亲**香望拜,命周怀政和皇甫继明顺着梯子爬上屋顶,一起把“天书”取下来。

周怀政和皇甫继明一人捧着一头,毕恭毕敬地把天书捧到王旦面前,王旦心情复杂地把天书接过来,郑重地跪下,奉给赵恒。

赵恒接过天书来再拜,接着就把天书放进了专门用香木雕成的那辆车舆上,和王旦步行引导着众人,来到了朝元殿的黄篆道场,授知枢密院陈尧叟启封宣读,陈尧叟看到黄绢上有文字,遂庄重地念道:“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

陈尧叟打开黄绢,里面有黄字天书三幅,词类似于《尚书?洪范》和老子《道德经》,开始说皇上能以至孝至道治理天下,其次是说他能清净简俭,终述是世祚延永之意。

陈尧叟读罢,赵恒便命人将天书收藏于金匮之中。

契丹使臣最是敬天畏神,看到此处俱是又惊讶又敬畏,再看赵恒面相丰美,果然是一副天生的帝王之相,不由得都在心里暗暗称奇。

王旦等人称贺于殿之北庑,翌日,文武百官全部入贺于崇政殿,赵恒赐宴,与群臣皆斋戒吃素,遣吏部尚书张齐贤等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及京城祠庙。

正月初五,设黄麾仗于殿前,陈宫悬、登歌,文武百官、契丹使臣陪列,酌献三清天书。礼毕,赵恒步行引导众人入,行避黄道。

司天监奏三日、五日皆有瑞云像龙凤一样覆盖在宫殿上方,乞付史馆,赵恒从之,下令大赦天下,文武百官加恩封赏,改左承天门为左承天祥符门,并改元为“大中祥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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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盛世,天降祥瑞,立刻全国沸腾。

三月十三日,历代封禅圣地泰山所在的兖州城里,吕良率领兖州父老乡亲一千二百八十七人到朝廷,请求皇帝去泰山封禅,赵恒故意推托,没有答应。

紧接着,兖州知州邵华带领全体兖州官员集体上书,请求皇帝到泰山封禅,赵恒再次推托。

十八日,兖州举人孔谓带领全国各地的进士八百四十人云集京城,伏于阙下,恳请皇帝前去泰山封禅,赵恒依然没有答应。

二十一日,王旦率领文武百官、诸军将校、州县官吏、蛮夷、耆寿、僧道二万四千三百七十多人第五次请求封禅,赵恒再一次推辞。

十余日后,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先是张耆痛心疾首地上书劝谏,赵恒跟他说了原委,他便不再坚持,接着正直无比的杨亿又愤怒了,草诏“不求神仙,不为奢侈”等语,赵恒便道:“朕之是行,昭答元贶。匪求仙以邀福,期报本而洁诚。币牲,并资丰备。服御供帐,悉从减省。”遂下诏十月祭祀泰山,举行封禅大礼,遣官告天地、宗庙、岳渎诸祠。

赵恒任命知枢密院事王钦若、参知政事赵安仁为泰山封禅经度制置使,先到兖州,去负责封禅大礼所有具体事宜;又任命王旦为封禅大礼使;冯拯、陈尧叟分掌礼仪使(冯拯为仪仗使、陈尧叟为卤簿使);任命丁谓负责一路上的粮草供应;曹利用、李神福负责整修道路;晁迥、李宗谔、杨亿、杜镐、陈彭年等博学宿儒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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