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脸色清冷的十三叔。
她实在是想不出,元明究竟为何,又是知道了什么,要这样来质问她。
元明只是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坦白。
压抑的沉默。
林乐霜的手在元明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抓住了被褥,她的确有秘密。
只是,这些秘密能够拿出来给十三叔说吗?
就连自个的母亲都不知道,她的两个哥哥也只是知道一小部分。
若是十三叔知道了她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还会不会……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她?
一向对十三叔的心十拿九稳的林乐霜,变得没有了自信。
因为太在意,所以太害怕失去。
两世她都得到了十三叔的真心,她前世过得艰难,和十三叔擦肩而过,这一世更加不能放手这一泓清泉。
“我……我……”林乐霜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看十三叔的眼睛。
“霜儿,你究竟有什么顾虑不能给我说?”元明有些失望,声音高了起来,看着心爱的小娘子这般,他很失落。
究竟有什么不能告诉他呢?难道他做了这么多,还不能让她完全相信他么?
“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林乐霜听出了十三叔的失望,她难过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唐安?霜儿,你总是心中自有成算,也聪慧过人,但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又打算背着我审问唐安?若是有风险怎么办?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元明忍不住了。
听了这话,林乐霜松了口气。
其实,就差一点,她就想吐出自个的秘密了。
十三叔是误会了,十三叔不明白前世的事,不知道唐安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自然是觉得唐安危险就想除掉。
而她不同,她不仅前世知道唐安此人,而且今生和唐安打过交道,她有一种感觉,唐安并非是奸细。
但是,唐安昨晚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人疑窦重重。
好好的人,为何会被种下暗蛊,而且,在疯癫之中,竟然在聚贤居的院外画阵图。
十三叔误会她要瞒着他自作主张,审问唐安,怕留下什么后患。
被这样的一个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好。
林乐霜吐了口气,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元明的手,轻声说:“明哥哥,我并未护着他,唐安才学过人,一直为我做事,他……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并非是奸细所为,昨夜之事,处处存在疑点,但我也并不敢打包票。”
过了半响,元明才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
“唐安是被人举荐投奔父亲,父亲一向不喜欢那些世家子弟,嫌弃他们的世家派头,也不喜欢文绉绉的酸文人,当时只是想着给唐安一碗饭吃,养个闲人罢了。唐安却能借着府里小娇之事,得到了父亲的信任。后来小娇等人失势,父亲一直转不过弯来,不愿意承认我两个哥哥能够继承林府,也是唐安在一旁劝说父亲……”
林乐霜的话还没有说完,元明就说:“那兴许是他的伪装,他早已经看出小娇等人事败,没有翻身之地,所以才如此这般顺水推舟,等待着机会下手,若不是昨夜之事突发偶然,激出他身上的暗蛊发作,你又怎么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发作?又会做些什么?”
元明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原则。
凡是会对心肝宝贝产生威胁的,都不能存留。
“你说的也有道理,”林乐霜叹息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猫画虎难画皮。”
元明听林乐霜附和他的话,心里松快了几分。
“只是,唐安曾经起过离开之心,当时他在房中弹琴,琴声中有郁郁不得志,另选高枝之意,我与父亲站在院中听得真切,他也说,父亲在朝中并无建树,如今赋闲在家,让他觉得没有选对主子。”
林乐霜窥了窥元明的脸色,又接着说。
前世唐安兴许就是因为觉得林大将军并不是他心中的明主之选而离开了。
今生,唐安又兴起此念,也是理所当然。
元明轻轻地“哦”了一声。
“唐安当时推心置腹给我们讲了一番他对于长安城形势的见解,他认为眼下乱象已起,甚至怀疑皇上至今没有子嗣是成太妃所为。”
林乐霜讲到这里,顿了顿,她犹豫着要不要将谢旭的事情趁机揭出来,让元明小心去查。
元明坐直了身子,紧紧握住林乐霜的手,“想不到此人……霜儿你是动了怜才之心么?”
“我被他的推测打动,但并没有接着让他往下说,因为……这可能会涉及到我王家的秘密……”
林乐霜低垂着头,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头发像瀑布一般垂了下来。
“……你是说王商?”元明恍然大悟。
“嗯,”林乐霜咬了咬唇瓣,轻轻点头。
“明哥哥,唐安说的非常有道理,成太妃若是想报仇,害死皇上的机会多的是,但一直只是不让皇上有子嗣,这是为何?”
林乐霜猛地看向十三叔。
十三叔苍白着脸,震惊地看向林乐霜:“莫非,莫非……”
“是啊,所以我不敢让他再讲下去,再讲下去,就不知道父亲究竟站在谁那边了,我……我本不该怀疑父亲对于皇上的忠心,只是……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外祖父死遁在外,不知道布下了什么阵仗。”
元明从来未曾想过这个可能吗,他和皇上也曾经觉得奇怪,成太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