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凛冽,呼啸着吹过内水河畔,沿河两侧的原野上草木尽凋,苍白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多少的暖意,晶莹剔透的水露在河床里到是时而可见,在阳光下闪耀着发出奇诡的光芒。
苍茫天地之间,尽是一片肃杀之气,河岸之畔的官道上,黄色的烟尘像是一条长龙,滚滚而过,呼啸的河风,亦掩不住铁甲铿锵,刀剑长鸣。
剑阁城上,插满了“汉”字旌旗和“刘”字旌旗,刺啦刺啦地在河风中摇曳飘扬,日过晌午,正是人们最疲惫的时候,剑阁关上的守卒睡眼惺忪,怀抱着长枪蹲靠在女墙下,鼾声如雷,吐气如牛。
剑阁城上的一名士卒半睁开睡眼,突然看到被水草所覆盖的大地上涌现一片黑幕,随即惊恐的看到远方那遮天的战旗迎风飘扬,和那盖地的大军握着兵刃前进,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步伐声排山倒海缓缓而来……
一名名剑阁城上的蜀军士卒睁大双眼,满脸惊恐地看着远处大地上的黑幕,他们脸色渐渐苍白,双眼被恐惧所填满。更有甚者忍不住大呼起来,急忙呼喊还在睡梦中的士卒,一时之间剑阁城上手忙脚乱,戴着歪斜的帽盔,握着兵刃的士兵在四处乱窜,令牙门将感到如临大敌,举头远望,随之亦被惊恐所占据心房。
“贾将军!”
不知是谁一声高呼,所有人一齐看向正走上城关来的贾龙,关上的所有蜀军见到贾龙跃上城楼,急忙跪拜于地,不敢有丝毫怠慢,否则自己的小命难保。
“闪开!”贾龙可不在乎跪拜于地的小卒子,一脚踹开小卒子,眺望关下缓缓而来的西凉军。
一面面绣着“姜”、“杨”以及绘着鹰、狼等山林走兽的旌旗,遮盖了大地,一个个千人方阵排列在大地上铺到天际。令人观之很是胆怯。
金戈铁马,战鼓号角,旌旗飘扬,一员员猛将陈列在大军前排。一排排军阵踏步而来,气势宏大,排山倒海,军威直刺天霄,形成一副雄壮无敌的画面。
“这是哪里冒出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剑阁西岸?雷铜在哪里?”,看着席卷而来的西凉军,贾龙面色有些惨白,一连喝问了几个问题。看着这气势十足的敌军,贾龙只觉得剑阁似乎深陷入一个小小的世界。在绵延不绝敌军的面前,剑阁只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一名守卒的喉结动了动,吞吞吐吐的回答:“雷铜将军一早便去游猎,到现在还没回来,至于西岸为什么会有军队,卑职的确不知!”
“妈的。要你何用?”贾龙一脚踢翻正在禀报的士卒,旋即一拳砸在垛堞上:“这雷铜,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你,还有你,去瓮城把所有兄弟叫来,守卫剑阁!”
被贾龙点名的士卒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窜下城楼,随后便向着北门的瓮城不要命地奔跑而去。
办完这一切,贾龙再次看向城外。当看清远处的场景后,他被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因为这支大军实在是气势太威慑心魄了,即使经历几十余大战。但看到这支大军时都会生出胆寒之意,何况是那些被吓得胆破的关上守卒?
“将军,会不会是主公派来的援军?毕竟张鲁和吕布打得如火如荼,而剑阁又是入蜀的重镇,主公有可能会派大军前来驻守剑阁!”参军看到席卷而来的大军,将心中的恐惧压下。细细地分析这支大军前来的目的。
“不会,这支大军的旌旗除了两面是汉字外,其余的全是狼旗、鹰旗,这一看便知是外族的军队,怎么可能是援军?况且西川杨姓的将军倒是有,可这姜姓的将领,某却从来没见过!”
参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将军别忘了,主公麾下还有一支叟兵,如果这支大军不是援军,那他们是从何处而来?正如将军所说,这姜姓的将军是没有,但我们离开成都多年,保不齐不会有新人投到主公帐下!”
贾龙闻言,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他抬头注视着参军问道:“你分析得有理,那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参军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建议:“我也说不好,依在下之见,先紧闭城门,让士卒们准备好滚石热油,待问清楚状况后再进行定夺!”
“就按你说的做!”贾龙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当下只能按参军说的办,开始指挥士卒搬运巨石檑木,一股脑地堆在女墙下,准备应对接下来所发生的局势。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剑阁城下就已旌旗招展,两万虎豹营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黑压压的犹如蚁群一样,令人触目心惊,不寒而栗。
“城上的守军听好了,某乃温侯帐下征汉校尉姜叙,今日我是奉我家温侯之命,特来取剑阁,尔等若是识时务,便早早的开门投降,若道半个不字,攻破剑阁,定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
西凉军旌旗开出,姜叙提枪纵马,来回在阵前驰骋,长枪指着城楼上的蜀军破口大骂。
贾龙和参军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看来两人都猜错了,这支大军不是援军,而是真真切切的西凉军,贾龙没有时间考虑这支西凉军从何而来,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守住剑阁。
姜叙见到城楼上没有动静,想是敌军准备死守,当下一挥长枪。
“杀!杀!杀!”
两万虎豹营纷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放声咆哮,冲天的杀气刺破云端,震耳欲聋的暴喝声令战马嘶鸣不断,令剑阁犹如寒风中的小草似乎下一刻就倾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