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在印绶上一口气,“嘭”的一声,大大地盖在了一张待签发的案牍上,。
在下面候命的成廉接过盖了章的案牍,交给了正在厅外等候的官僚吏长,这些事吕布本可以不必身体力行,但考虑到贾诩他们已经多日没有休息,他便将等候在太守府外的那些官吏全部叫到厅内等候,由他亲自签发条令。
一条条训令通过吕布的手传到各个官吏的手中,大家欣喜的接过手令,然后奔赴他们各自该去的地方。
干了一上午,吕布早已累得前胸贴后背,将手中的毛笔搁下,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在心中暗叹签发条令的活真不是他这种人干的。
每一条训令,都要经过百般思考才能盖印执行,这是一个靠脑力的活,吕布曾经做过,那是几年前的事,那时他在丁原的帐下担任主薄,干的就是这样的事。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丁原早已是冢中枯骨,而他却成为了西凉四郡最高的统治者。
吕布自嘲的笑了笑,再次提起毛笔,批阅那些待批的四郡训令。
“主公!”侯在府外护卫的成廉大步走到议事厅,对着正在批阅训令的吕布拱了拱手。
“讲!”吕布说着放下毛笔甩了甩手腕。
“张济、樊稠、徐荣他们到了!”
吕布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问道:“他们现在哪里?”
早在吕布西征羌族时,他就让张绣前去宛城劝说张济来陇县,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张绣已经回来,吕布之所以迟迟不见张济和徐荣,那是因为贾诩考虑到驻扎在长安的钟繇和李典,所以让他们把大军驻扎在陈仓,预防钟繇和李典夺取陈仓,阻断他们东进的道路。
如今曹操迁都许昌。那边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发生战事,吕布这才派人把驻扎在陈仓的张济三人召来。
“正在府外等候!”成廉回答道。
吕布急忙扔掉手中的毛笔,起身与成廉出去迎接。
张济三人从陈仓日夜兼程的赶来,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疲倦。但是他们不敢休息片刻就匆忙地赶来太守府求见吕布,只等见完了吕布后再回到驿馆洗去风尘,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张济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看到吕布从府内大步走来,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健步迎了上去:“拜见温侯!”
“哈哈,几年不见,三位将军越发的硬朗了!”吕布上前扶起三人,笑呵呵的说:“三位将军请随我入府,我们进去详谈!”
“恭敬不如从命!”,三人朝着吕布拱手一拜,随后跟在他的身后,齐齐走进了太守府。
走进议事大厅,遣散了逗留在厅内的官吏,四人按主从宾序坐罢。他们先是寒暄一番,随后由吕布切入主题:“三个将军,当今天下,人心涣散,朝政不安,各地起义叛乱此起彼伏,兵祸连绵,到处都是战乱,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灾,再加上年年天在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横尸遍野,某虽不才,亦想在这乱世创立一番。但苦于势单力薄,故诚心邀请三位将军助某一臂之力,待他日建功立业,少不得封侯拜将,光耀门楣!”
三人相视一笑,起身异口同声道:“承蒙温侯器重。我等虽没有夏侯婴周勃之勇,亦没有萧何陈平之才,亦愿意为温侯效犬马之劳,效绵薄之力,虽万死而辞!”
他们声音之洪亮,话语之整齐,就仿佛事先商议过了一样。
“哈哈,好,好,能得三位将军相助,就如同高祖得樊哙也,如今有三位的加入,某真是如鱼得水,旱苗逢甘霖!”
吕布兴高采烈的对着三人抱拳施礼,嘴上又像抹了蜂蜜一样夸赞了三人一番。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三人也不例外,徐荣一抹颌下雪白的虬髯,打趣道:“以前管你叫奉先,现在得管你叫主公了”
徐荣还依稀记得当年与吕布的初次见面,那时的他还年轻气盛,锋芒毕露,时隔多年,吕布身上增添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骄横。
“老将军客气了,如果老将军愿意,依然可以叫某先!”
对于这个打败过曹操和孙坚的老将,吕布不敢托大,可惜就是太老了,要是徐荣再年轻一点,这就更完美了。
吕布的话,立即引得徐荣哈哈大笑,口中直呼不敢。
“主公,这次来,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须臾,徐荣渐渐收住笑容,对着主位上的吕布正色道。
吕布道:“什么消息?”
徐荣回答道:“曹操的父亲曹嵩在徐州被杀,此时曹操正兴师去报父仇,主公何不兵出长安,攻打许都,奉天子以令诸侯?”
吕布闻言,不由得楞了楞,这徐荣不愧是打败过曹操的孙坚的人,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战略目标,如果不是吕布早有定夺,恐怕他就听了徐荣的话,发兵许都了。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称奇,要说曹操攻打徐州,应该是在兖州之变之前,可如今事情却倒过来了,先是兖州之变,才到徐州之战,看来,没有自己在兖、徐搅局,这历史也跟着在默默的转变着。
吕布摇摇头:“老将军,若是我想奉天子以令诸侯,早在李傕郭汜主政的时候就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荣抚摸着雪白的胡子,心中暗道:“两年前,吕布帐下就有了十万大军,如果那时他去攻打长安,他们几个必定会易帜响应,估计吕布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之所以没这样做,恐怕有更多的图谋!”
吕布见他似乎想明白这个道理,当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