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月,国公府便开始张灯结彩忙活池舒媛的婚事了。
亲迎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六,池大夫人与她商量陪嫁丫鬟婆子的事,国公爷走了进来,大掌一挥就说要送一队护卫给她当陪嫁。
吓得池大夫人赶紧劝阻,国公爷却铁了心要送,还说:“我国公府嫁女送什么不行,永宁侯府敢有异议,让他直接来与我说就是。”
他知道舒媛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前阵子外面又有不好的传闻,平国公这也是怕她进了永宁侯府会受人欺负,索性就送了一队护卫过去,看谁还敢对她不敬。
池大夫人赵氏却觉得这样不妥,这还没进门呢,就给了婆家一个彪悍形象,以后还怎么讨婆家的喜欢,就忧心忡忡地去问池慎。
池慎却只是笑笑,与她说:“父亲疼爱媛媛,他想怎么都随他吧。索性我们国公府也没什么好怕的,永宁侯府的人若不喜欢媛媛,大不了回来娘家就是了。我们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
赵氏欲哭无泪,这两父子怎么一个德行,偏生女儿也这么认为……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那队护卫,去到千万要收敛性子,一定不能莽撞,闹出什么事,丢了国公府的面子。
护卫都是训练有素的,自然拱手应是,赵氏瞧着他们一个个牛高马大,身板结识,就担心的不得了。
幸好永宁侯府没说什么,要不然赵氏说什么也不会让池舒媛把人带过去。
亲迎那日,天色并不是特别好,所幸没有下雨,是池舒媛的嫡亲哥哥,平国公的二孙池易,背她上的轿。
池易痴迷陶艺,这些天都在景德镇御窑厂学习陶艺,这还是华槿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池家二少爷,没有池晏的温和,也没有池曜的白净,他倒更配得上国公孙子之称,天庭饱满,五官端正,身形魁梧,神情十分恭肃,让人不敢轻视。
池大夫人给华槿介绍他,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华槿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暗想他不去当将军真是可惜了……
礼毕后,来赴喜宴的宾客也各自回府了,夜间下起了瓢泼大雨,华槿打开窗,听着滴滴答答地水声,心里总有股空落落的感觉。
桂嬷嬷走近前来替她把窗棂关上了,“正是要换季的时候,小姐可别淋雨着了凉。”
华槿回过神来,算算池晏走了也有两月多了,也不知道瓦剌那边的事怎么样了,一直也没消息传来。
另一边,平国公房里,五军都督府的嫡长子范篱,吃完喜宴后,却留了下来。
他的岳父池慎也在,池慎给他倒了茶,他端着喝了一口,才神色凝重地说:“宫中传来消息,李辅矩已经把瑞亲王请到府中去了,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却不让他踏出李家大门一步,也不让任何人接近他,恐怕要有大动作了。”
他的嫡妹是当朝的皇后,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并不奇怪……但他们却没有听说,说明这些都是李辅矩暗地里做的事。
瑞亲王生性怯弱,胆小怕事,自从西北赈灾一事后遇刺,就一直在府中休养,平时连府门都少出……李辅矩软禁这样一个皇子,目的必定不单纯。
“皇上还截了几封他联络先太后旧部的书信,信上尽管没说是为了什么事,但隐隐透露着带兵进皇城之意……父亲怕他这是想谋反,特地让我过来知会国公爷一声。”
先太后和李辅矩是亲兄妹,先帝就是因为怕李家势力过大,会危及皇位,才会联合妃嫔,废了她的后位,驱散先太后旧部党羽,临终前还指明要她陪葬……
又将兵权三分,削减李家势力,怕新帝重蹈他的覆辙,还下旨让范都督的嫡女当了皇后,因为先帝相信范家的为人,是不可能会造反的。
可先帝没料到的是,即便将兵权三分了,李辅矩还照样以辅国大臣、皇帝亲舅舅的身份把持朝政,若非这些年有范都督与他制衡,只怕他早就反了。
平国公一直保持中立,也是怕把李辅矩逼急了会造反,毕竟那时候新帝才刚刚登基,朝中过半的大臣还是李辅矩的人,两方真对立起来,恐怕谁也讨不到好,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所以平国公索性就退居朝堂,让李辅矩以为自己势力滔天,放松警惕,默默帮新帝培养自己的势力。
没想到李辅矩见新帝势力渐大,到底还是坐不住了……
“这一天总归还是来了。”平国公端着茶叹息,“早在他算计我国公府的时候,我就猜到他会有动作了,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他抬起头问范篱:“你父亲有何打算?”
范篱说:“父亲也是刚得到消息,正想请国公爷过府商议对策,又怕人多口杂,被李家的人发现,所以才让我借着来国公府喝喜酒的缘由,来与国公爷说一声。”
平国公外边到处都是李家的眼线,他贸然去见范都督,确实容易暴露……池慎就说:“父亲,不如让我去和范都督谈谈。我是都察院的都御使,见哪个大臣也不算过分。”
平国公却摇头,“李辅矩生性多疑,万一他发现我们知道了他的打算,势必会打草惊蛇。还是等夜间没人的时候,我乔装了去范府找他好了,凭我的身后想要避开李辅矩那些眼线不是难事。”
池慎点头应是,这事也就这么说定了,平国公让人送了范篱出门。
问池慎瓦剌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池慎说:“随行的副将倒是安分,崔文昭怎么指挥,他就怎么做……倒是他麾下的常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