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梅成功第一个打破沉默,用药勺敲打自己手心,低头道:“我从蓝帝与天璇剑那里,得知你前世受了严重的天谴。没有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云雁有些惴惴不安,打量他沉静的脸色。这位梅大师兄多年不见,已在七杀元老阁与五掌院的位置上,锻炼出了一派好风度。那便是常见上位者的处变不惊,加神色自若,你难以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讲完了吗?”梅成功还没有吭声,徐泽龙倒开始说话,皱起剑眉很严肃道:“云雁,你前世那个商红羽,简直是个被执念所困,近乎癫狂的人。”
南宫雅尔连连摇头:“非常心狠手辣,她从前研究的魔道,还被现在的大司祭利用起来,祸害三界。”
鹭过和木越西面面相觑,好半天才缓了长长的一口气:“云雁,你三百世以前,真是坏透顶啦,要我是天璇星君,肯定不会来救你!”
“我倒有不同的意见,男人对男人的看法。”木越西抚摸下颚,一脚踩在了一根圆凳上,十分专注地思考:“那天璇剑虽不知****为何物,但被商红羽弄成凡人后,就不见得了。”
“她逼迫他成婚,两人在痛苦的强迫中,厮守了一段时日。”他左手拍击右掌:“星君迷迷糊糊对她产生了感情也说不定,是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一种……到后来见她那么惨,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胡说八道!”鹭过一脚踹翻圆凳,让木越西失去重心,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哪里有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一种感情啊!”
“有的。”木越西委屈地打量她:“比如你就是……”
“你说什么?”鹭过凑过去脸瞪着他。
“没有没有!”木越西红了老脸摆手:“算我胡说八道!”
“可是无论星君出于什么心思,他把云雁带到了我们面前。”他急急转换话题,对周围人不自然地笑道:“否则这一屋子的人,又通过什么缘分,才能够齐聚在此呢?”
“啪啪啪。”南宫雅尔轻轻鼓掌,含笑道:“木上使所言极是,我们是为了云雁,才聚在这间屋子里。”
“至于商红羽是谁……”她注视云雁:“抱歉,我认识她吗?”
“我只认识云雁,她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变的挚友。”徐泽龙走上前来,拍拍云雁肩头,咧嘴一笑:“原来以前让你莫名其妙痛苦的,就是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好了,它们全已灰飞烟灭。”他握紧拳头,好像发誓一样拍击向自己肩胛骨:“云雁,即使前世的纠葛还在,你也不要怕。”
“我许诺,如果你还有罪孽需要偿还,我就帮你偿还。”徐泽龙认真道:“就算让我赔上性命,也无所畏惧,定要护得你这一世平安。”
这真像徐泽龙会说的话。
云雁吐出口气,靠在枕头上,回忆起那一世,付清寒对商红羽许下的诺言。她突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幸福,自己比商红羽,好像要幸福许多许多。
因为真心关注爱护自己的人,还有这么多在身边,他们并没有在生死两界,也没有阴阳相隔。
忧思和怀念,在这个时候涌上心头,使云雁难以控制情绪,洒下泪滴。说起来也奇怪,在魔修阵地前,纵然是刀剑入骨髓的痛楚加身,也不能使她动容,反而会让她坚冷如冰。
可在这间屋中,她可以哭得肆无忌惮。
“不要哭了。”梅成功这时才正式表态,烦恼地摸出绸帕为她擦泪:“为什么多年不见,你越长越小女儿形貌了,从前的云师妹,即使再苦再累,也不会流泪。”
“是心伤吧。”南宫作为女子,敏锐地察觉到云雁的哀思里,那种特别的情绪。她顿了一顿,猜测道:“她好像失去了中意的人。”
“云雁?”梅成功和徐泽龙的下巴垂落到胸口。
“三百世的天谴,虽然将她的爱欲几乎磨平,但只要活着,就可以动心。”南宫雅尔对他们嘘了一声:“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提起此人。”
“咳咳。”梅成功眨眨眼,表示会意。立刻又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转身对云雁道:“见你哭得这么伤心,自然是早已悔过。天道既然都没有再收了你去,我们这群人又能做什么呢?”
周晴与郭小冬齐齐握拳挥动在半空:“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咳咳,不错。”梅成功装模作样地,扶住伤心的云雁,做成一副和蔼的神色:“有错能改,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这群人,也真够脸皮厚的。”木越西蹲在圆凳上频频擦汗:“连表达一个原谅,都要如此拐弯抹角。”
“木——上——使?”梅成功已今非昔比,早已靠法修丹药与剑修基础,成为了一方大能。他神识自然敏锐,此刻发出了颇具威严的吆喝,使木越西一个不稳,又滑倒在地。
“梅——长——老!”木越西这才想起,那瘦道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顿时汗如雨下,一个半跪右手撑地,左手乖乖搭在膝盖上,不敢半分动弹。
“云师妹已经把她的经历告诉了我们。”梅成功不看他,背着手朗声道:“那么我们也应该,把现世的变动立刻通知她,你说对不对?”
“对!对!”木越西再次擦汗,摸出储物袋里的记录玉简,依旧半跪着挪到云雁方向,大声道:“云雁,你可能有很多事,并不知情。”
见云雁收敛了哀思,他才正色道:“当时你在诛仙台上,手刃护山武灵酿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