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用指头敲击着岩石,裹在黯晶守御里,已有些不耐烦。她对此地完全不熟,如果抛离赖不邪等人,独自寻找寒谷的话,恐怕又会兜圈子,陷入到奇奇怪怪的各类刑房中。
但这群修士不知怎么搞的,握有专门克制阴煞的宝物,却迟迟不能斩杀它们。云雁曾想过暗中帮他们一把,但摩拳擦掌后,又将念头按捺下来。
一旦出手被赖不邪察觉,恐怕他对自己的警惕,更会加深。待出去罪己崖后报告上去,又会引得各方关注……罢了,这个任务也是论剑山对七峰弟子的试炼,既然不插手,那么便找些别的事做。
念及到此,百般无聊的云雁,释放了部分威能,将地境念力汇成一道粗壮枝桠,将它漫无目的摄出。徐泽龙对自己的念力最熟,如果他已到了附近的寒谷,可能会无意间感应到它,前来寻找自己。
就算不能联系徐泽龙,云雁也想联系到另外一个目标。
那只不被众修察觉的奇兽。
记得小阴煞说过,那只大怪物的习性,会捕猎吞噬恶灵,而且它胃口极大。有这样驱逐恶灵的大杀器存在,为何论剑山不加以利用呢?就算大怪物也是只恶灵,但利用它一物降一物后,再加以束缚。
不是比漫山遍野寻找阴煞,一个个与之苦战,要便利得多吗?
云雁驱动念力,朝那巨兽曾发出吼叫的方向,慢慢靠近。是在此地的东北面没错,虽然赖不邪等人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可自己却一直知道它的存在。
那巨兽连连嘶吼,心情似乎极糟糕,带着某种癫狂……
唔,它又叫了一声!这下目标更为明确了!
云雁操纵着念力灵压,将它牵引进地底,神不知鬼不觉地蜿蜒游动。近了……离那巨兽很近!
“能听见吗?”她从念力中发出呼唤,对那嘶吼声温和道:“不要介意,我只是个路人,对你没有半分恶意。”
“嗷……吼!”巨兽略带狂乱的呼啸声,通过念力传入神魂,竟如此威势赫赫,使云雁的血液都快凝固。
这种感觉……好像以前曾有过,它是什么!
“不要害怕,也不必愤怒。”她尽量温和地试探巨兽:“我能听见你,也能感觉到你现在很痛苦……你究竟是何方生灵,为何会变成这样?”
“滚。”巨兽在短暂的喘息后,猛地发出整耳欲聋的吼叫:“滚开!休想操控我!休想!”
云雁默了片刻,终于记起这熟悉的感觉和声音。她心底泛起微微刺痛,小声道:“原来是你……狴犴神君,原来你在北斗……”
“滚开!鼠辈害我!我……我……嗷!!吼!”狴犴声嘶力竭地叫喊,破口大骂:“尔等催生出……如此众多的阴煞……恶灵……引我入瓮……又在它们体内种下剧毒……害得我……”
“你中毒了!”云雁大惊追问:“为何会这样!你在哪里?我过来帮你!”
“滚!尔等酆州恶徒……虏走我的兄弟还不罢休……”狴犴怒道:“知道我誓要为他们复仇……便设下卑鄙伎俩……想要我……我!嗷!”
他吞吞吐吐吼叫之后,似忍受不了痛楚,再次发出挣扎虎啸。是了,狴犴的原身为一头洁白庞大的老虎。现在他身受重创,连虎啸也变得如此怪异,令人难以分辨。
这位嫉恶如仇的神君,极喜爱吞噬恶灵为食。听他言辞中,竟有人以阴煞而饵,将他诱骗到此,又在饵里添加了魔种剧毒,使他患病重伤,神智疯狂。
,也是怜生水的恩人。在南斗时,他被修士们召唤而来相助时,曾与云雁见过一面,也像今天一样,在神魂念力中交流。
那时的他威势赫赫,意气风发充满自信,想不到如今,被人设计陷害成了半疯的状态。若不是他身为鸿蒙九兽,有着强健的身子骨,说不定现在已经中毒惨死,还无人知晓。
怪不得那些剑修,察觉不到他的动静。
因为狴犴压根就不想现身在人前,被觊觎他的恶贼捕获踪迹。小阴煞是戾气怨念所化,对于这个白虎天敌,自然能知晓。而自己……却是因为旧剑府内暗藏的神丹妖力,才能感应到他。
云雁理清头绪后,觉得此事不能再拖,须要狴犴放下戒备,才能与他好好沟通。于是她迅速缔结鸿蒙九印,驱动体内神丹释放庞大妖力,对狴犴道:“神君细细感知,便知道我不是想要害你的恶徒。”
“你……你是谁!嗷!”狴犴立刻有了回应,一边痛楚嘶吼,一边挤出几分清醒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到,二哥八弟他们的神丹之力!”
“呜……他们已经死了吗!”那白虎再次发出咆哮,喉咙哽咽发出低沉抽泣。
但他没有维持悲伤多久,便转为暴怒,对云雁咬牙启齿:“是你杀了他们!夺取了他们的神丹!你这个狗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神君息怒,他们的神丹的确在我这里,但却是暂时的。”云雁连忙解释:“为防酆州恶徒利用此物,迫不得已之下,几位神君才委托我保管。我从未对人泄露,待神君们脱困后,定会立即奉还。”
“花言巧语!还想来诱骗我吗!滚!滚!如果让我再见到你,定要将你撕成碎片!”狴犴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突然在念力里没有了声音。
他神智已不清醒,接触到兄弟们的神丹之力后,好像更受到刺激。
云雁呆怔片刻,将念力与九印同时收敛,十分郁闷。失败了啊……狴犴终究没有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