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开府大典,南莽道者,有头有脸的,纷纷来此贺礼,支秉谦立在高处,看着府众收礼,嘴角含着笑意,“这都是财啊,尽管不多,也可充我府库,壮其底蕴。”
财地法侣,重中之重,不可轻忽。
这时,他眼帘一动,看向云头深处,少顷,就有穿云裂空之声传来,荡荡天际,忽地一下天地骤亮,云层裂开一个大豁洞,有烈烈神光如瀑倒泄,飞扬飒飒,鲜花伴舞,浮香郁漫。
光影闪烁间,徐徐收拢,从中显出三位道者,步入宣真府地界。
府众知客眼尖,认出来人,喊道:“凤山府孙府主,贺道长,青剑湖秋府主驾临,奏乐。”
当即奏乐,乐是好乐,雍容舒缓,曲调宛转,余韵绵绵,这是迎客乐,尽管来者不善,但礼数上不能唐突。
支秉谦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收回目光,看着宁舟,带着郑重道:“宁长老,此三人前来,可愿与我共迎?”
宁舟这就成长老了,本来以他的打算,是不想与宣真府纠缠太深,以免陷于无谓的杀伐当中。
可是田贲许诺了一份礼物,这件礼物,使他动心了。
另外,这回是请他做客卿长老,与上回支秉谦提议不同,执掌此位,无多少权柄,却不坠无量声名。
宁舟与其约定,定下十年之约,此后不再为客卿,脱离宣真府。
宁舟笑道:“宁某既居长老之位,岂有避客之理。”
听了这话,支秉谦欣然,他看重宁舟,不是看现在成就,而是将来,还有其身份。
区区虚位算什么,这买卖不亏,唯一遗憾的是,宁舟定下时日约法,不然借此名头,可为宣真府遮挡不少麻烦。
山腰迎客亭中,孙伯长,贺从叡,秋斩楼三人,团团而坐,待侍女奉上茶水之后,孙伯长挥挥手,“退下。”
侍女万福一礼,退出亭外。
他们在这坐着,不直接入府,这是矜持,带着淡淡自矜傲慢。
孙伯长端起茶水,慢条斯理的拂动茶盖,道:“秋道友,对于田贲的伤势,你如何看?”
秋斩楼从容一笑,语含讥销,“力道修士,我不曾对阵过,也未深研过。可彭侯岂是善类,切脑之伤,放在咱们身上,必死无疑,田贲与我等不同,可料也难以消受,我敢断言,必是元气大伤。”
孙伯长深深一叹,“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田贲战力削减,他们就不用太过忌惮,坏事则是,田贲可以此事为借口,拖延与北莽斗法。
拖延也没什么,坏就坏在,他凤山府的基业,有不少靠近北莽,一日不荡灭魔修,就有一日损失。
莽山这地方,与一般的地界不同,此地灵机多散,灵气宝地是东一处,西一座,这就导致,实力比较分散。
不比无量,甚至玉堂派这样的门派,这些门派,山门大阵之内,处处宝地,勾连相接,纵是被人包围山门,也可生存发展,短时内不致陷入绝境。
而凤山府,青剑湖,包括宣真府在内,根本重地有修士驻扎,偏远地处,亦要派人看管灵材灵药,被人打破一处,就丢失一地,这是影响自身发展的恶事。
秋斩楼面无表情,他青剑湖偏后,有凤山府挡在前头,暂无这个忧虑,“说来上次伐戮北莽,大大失算了。”
“的确。”孙伯长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本以为北莽不成气候,可一力灭之,不承想,居然来了沸烟波道者,逃窜到此,横插一脚,使我等多年努力,化为流水,北莽丹境道者数目,尽复旧观。嘿,设计伏杀我南莽道者,一气亡我两位道友,这下我南莽损了根子啊。要不然,哪能让宣真府得计。”
秋斩楼冷冷道:“若非我初成丹境,道行不稳,岂容北莽魔修得意,孙道友且看着,待得来日,秋某必当回敬。”
孙伯长哈哈一笑,“秋道友有此志,孙某佩服,期待了。”
贺从叡道:“昔年,咱们与田贲二人有过不快,支秉谦还好说,此人知晓利害,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翻旧账,可田贲这个武夫,蛮横如牛,动了心思,那咱们就得内耗了。”
孙伯长淡声道:“莫要小看此人,田贲外表粗放,内心有杆称,不会无智。”
孙伯长收拾心绪,轻笑一声,“话说回来,咱们虽与田、支二人有恩怨,可这都是小过节,没什么化不开的,只要他们老老实实,不与咱们对着干,一切都好说。”
秋斩楼接过话茬,冷冷笑道:“有我在此,他宣真府,就得盘着卧着,敢有造次,秋某定不饶他。”
贺从叡在旁听的有趣,这秋斩楼满嘴大话,不饶他,你以何力压服?
他心中鄙夷,秋斩楼不似他们,是得了前人基业,虽传闻另有机缘,得过大/法,可毕竟没见过,认为不实,听秋斩楼此言,心里冷晒。
“秋斩楼到底年轻,不知道田贲厉害。”孙伯长心里发笑,觉得有趣。
不过他这是好事,秋斩楼心性如此,正好拉拢,不让他靠到宣真府那边去。
有人在亭台外报道:“府主,支道长来迎了。”
“唉,茶水未饮,人便来了。”孙伯长放下杯盏,起身道:“秋道友,一同出去吧!”
三人行出亭外,见得两人前来,均是诧异莫名,不知那青衣道者是何人,居然与支秉谦并肩而行,看其自显道气,又未到丹境,一时不解,宣真府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