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心知,猿宏心气已泄,虽则还有所怨怼,但这是常事,“你且放心,只要你不行错招,不会误你终身就是。”
听了这话,猿宏算了松了口气,虽则宁舟未有明说奴役自己到何时,但听这口气,往后自己还是可得自由的。
他也不敢继续再问,免得惹得宁舟不喜,认清了现实,双‘腿’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来,砸的大地一晃,叩首道:“小‘精’猿宏,拜见老爷,不知老爷仙名,又是何方神圣。”
宁舟笑骂一句,“莫来吹捧,贫道俗家单名一个舟字,姓曰宁,至于何等来历,此刻无心与你细说。”说罢一指卫东城,“这位乃是贫道师兄卫东城,你可记住了?”
猿宏连连点头,“记得清楚!”
“且起身吧!”宁舟抬手示意,“我有事问你。”
猿宏站将起来,恭敬了许多,“请老爷垂询。”
“你可是在锁龙坎修行?”宁舟问道。
“正是。”
宁舟点点头,“将你所知,捡些重要的道来,莫要遗漏了。”
当下,猿宏就将所知的一一道出,最后言道:“我临走时,下了暗手,本‘欲’害了那九丑道长,只是谋划能否得逞,我却是不敢言。”说罢,可怜兮兮的看着宁舟。
宁舟怎会不知他心意。
猿宏害了九丑道长,这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如若九丑道长发现被暗算,而没有着了道,凭借他那一身修为,真真是通吃大屿岛,横行无阻,届时,猿宏的小命,也难保全。
宁舟自忖,自家与那九丑道长想比,还是要弱上一筹,不过自家如是手段尽出,未必不可一斗,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却是不会,将自家胜负手,暴‘露’人前,使他人知晓。
他道:“你且放宽心便是,既然入我‘门’下,如不背叛,我自当保你无碍。”又道:“不过你既然敢如此行事,想必也是有所依仗。”
猿宏见宁舟作保,心里不由一定,赞道:“老爷法眼无差,那龙弦杰赤,乃是我师傅所留,准备多年,九丑道长该是不能发觉,当会中计,虽不敢言其必死无疑,但料想也剩不了多少实力。我本想前往莲圣峰,与那狄鳞合谋,共同瓦解锁龙坎,不过眼下有老爷在此做主,我便无需前往了。”
“这狄鳞又是何许人也?”宁舟问道。
猿宏随口就把狄鳞的事情说了。
卫东城哼道:“那九丑道长真是霸道,一人独占纯罡烟,还不让他人染指,死也不足惜。”
宁舟却不如此看,世间好物本就是少,九丑道长有此实力,自当要占了去,不让他人用了,也是防患未然。
否则人人都有机会取用此气,破境入箓,岂不是要动摇九丑道长的地位。
譬如六玄四灵,十大派‘门’的宗‘门’重地,岂会分润他人?便是烂在锅里,也不会给了出去。
这看似蛮横无理,实则乃是各地通用的道理,好东西总是一小嘬人把持,如是雨‘露’均沾,那则是人人平庸。
甚至会毫无进取之心,得过且过,反正我什么都不做也可得到,还努力做什么。
这世道本就如此无奈,公平与合理,却是不能一概定论。
世事是世事,事实是事实,宁舟虽则如此作想,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争上一争,对猿宏道:“你还是照你先前计划行事,寻那狄鳞,试探那九丑道长眼下如何。”
猿宏不敢有违,答应了一声,一个筋斗翻上云头,再是一晃,逐渐去得远了。
猿宏去后,卫东城疑‘惑’道:“那清风元锁,真有那般威能么?”
宁舟摇头一笑,“吓唬他的呢,清风元锁,能禁拿灵台,施以惩戒,却不可摘人‘性’命,如不得解法,一月之后,就会散去。本来我给他种下此符,是想使他在锁龙坎做个内应,没想到他竟是先行背叛了。”
卫东城道:“虽则如此,也能差遣他一个月了。”
莲圣峰。
峰顶坐有一位年轻修士,身子矮小,下巴尖尖,两耳奇长,相貌虽是不好,却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着一件软布道袍,朴素的紧,正自打坐练气,忽然睁开眼目,只见不远处有一头大猿凌空飞来,他失笑道:“猿道长又来我处作甚,莫非是嫌命长了?”
猿宏正‘色’道:“狄道长莫来夸口,先前你以多敌寡,即便胜了,又有何称道之处?”
这话是实话,猿宏先前,‘欲’为龙须虎除此大敌,立下功劳,来换得纯罡烟,曾带了几个‘交’好同道前来,鏖战狄鳞。
只是那几个同道,事到临头,却是不听他号令,野着‘性’子,‘乱’打一气,竟被狄鳞一伙儿,分而击之,打的上蹿下跳,苦不堪言。
猿宏见此,便知事不可为,当下仗着皮厚‘毛’粗,硬生生杀了出一条血路,逃将出来,虽是败了,他却不觉的丢脸。
狄鳞也不是逞口舌之利的人,淡淡一笑,“猿道长所言极是,如今你又前来,莫非想要和我单打独斗?”
“非也。”猿宏摆了摆手大‘毛’手,茸‘毛’飘飘,软乎乎的,“猿某今番此来,非是为了斗法争胜,而是与道长一项好处。”
狄鳞一怔,没想到猿宏竟是这般说。
他知猿宏在龙须虎座下,忠心耿耿,办事勤勉,几乎是龙须虎的肱骨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