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已有婚约在身,我又怎会突然同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堂堂尚书千金,什么人不能嫁,却偏偏要当一个侧室。”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可她还是来了,“就因为今上手中握有我爹贪腐的罪证。”
“钱大人一生清廉,为国为民,又怎会做出这等丧失天良的事情。”
“他是君,我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来,钱家也就走到尽头了。”钱若水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上有太多的人想要掰倒钱忠英,连今上也对他坚持的立场甚是愤怒,几度想找借口打压他,可最终都没能讨到好处。
“可你也看到了,我无法完成任务,厉王**过我,可现下不**了,我无路可走。”
简飒忿然起身,“我竟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还一如地沉浸在被你抛弃的痛苦之中,久久难安。对不起,佛儿,是我太自私了。这一次,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带你走。我现在就去求厉王,就算他可能会杀了我,我也一定要带你离开。”
钱若水抬头,隔着泪眼婆娑看着这个曾许诺终老的男子,重重地点头,露出不曾有过的脆弱,“真的吗?你真的会带我走?”
“相信我!”简飒握紧她渐凉的手,“明日我就去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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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飒离开牧场的时候,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决心,“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钱若水与他依依惜别,目送他渐渐出了视线,眼含的期待也渐次冷了下去。
“王赞,备车,我要回凉州。”
王赞从门前的大树下跃下,“他才刚走,侧妃是与他约好了?”
“我去买胭脂水粉。”钱若水睨他,“怎么,我不能离开半步吗?”
王赞怎么敢拦,赶紧把车备马,并亲自驾车,把她送到春风阁前,确定她进了店堂,才把马车停在一边,静静地等候。
钱若水直接上了二楼,踢开霍青遥闺房的门,却见**榻处一片凌乱,因她的突然闯入似乎吓到了什么人。
“遥遥?”
这时,管易的脑袋伸了出来,舔着一脸褶子冲着她笑,“侧妃,许久不见。”
钱若水捂了眼睛,“管易你敢欺负我家遥遥,看我不撕了你!”
管易把衣服往身上一套,飞身而出,“我没欺负她!她喝醉了,我怕她着凉守着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我以为我会相信?”钱若水从眼缝中看到管易已穿戴整齐,她才冲了上去,照着他的迎面骨就是一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易疼得直抽气,“遥遥,你快说句话,我是被冤枉的。”
霍青遥这才惊醒,看着屋里的两个人,说:“你们怎么来了?”
“你都被睡了还不知道啊?”钱若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
“我?被睡?”霍青遥掀开被子,衣裳上除了有点皱之后,全都在身上,“我好像还挺好的。”
钱若水这才放过管易,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在这遇到先生,先生看来睡得并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一下。”
管易不敢惹她,“小生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好啊,下次我们聊聊聘礼的事情,先生以为如何?”
管易头皮发麻,“好懊啊,都听侧妃的。”
钱若水存心找他的茬,“不过呢,先生能不能先把打碎我那面酒壶墙的银子先给我,都好几年了,这利钱越滚越多……”
“我军中还有事,下次再说。”管易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又想赖帐……”
管易已经不见人影,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霍青遥还沉浸在管易为何会出现在她房中的事实,可一转眼,他已经不见了。难道他昨夜一直都在?她怎么没有印象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她没有多想,注意力回到钱若水身上,“你主动出牧场一定有事情发生。”
钱若水坐了下来,面色凝重,“简飒来了。”
霍青遥瞪大眼睛,“这么快?钱大人来信说,他应该还在路上。”
“我爹知道他要来?这事从何说起。”
霍青遥光着脚下地,从秘格里拿出刚收到的书信,“这几日管易每天都来,我找不到机会去牧场。”
钱若水快速看完父亲的信,冷笑道:“他是钦差,来查厉王抢粮一案和我杀裴语馨的事情。他竟然对我撒谎!”
“钱大人还说,他是皇上的心腹,让我们都要小心。还有,不能让大当家和他照面。”
“哥哥也来了?”钱若水暗叫一声糟糕。
“前几日到的,还住在老地方。要不要让他先回去,等简飒走了,再让他回来。”
“这要看哥哥的意思。我现在不担心哥哥,我担心的是王爷。他还不知道简飒的身份,若是伤了他可是难逃罪责。”钱若水心里慌慌的,以杜恪辰暴戾的性子,难免会对简飒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简飒若只是普通的官员还好,可他现下身负皇命,钦差行事,如君亲临。他有任何不轨之举,都是对皇权的亵渎。
霍青遥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为何要伤了简飒,他们什么仇什么怨?”
钱若水拉着她往外走,“来不及解释了,跟我去凉州大营。”
可是,当她赶到军营,看到一身是血的简飒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感到一股寒意爬满全身,揪着杜恪辰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杀他,你怎么能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杜恪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