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蛇靠吃何物活着?”
阿紫不解,五石散是以丹砂等五种石药炼制而成,从魏晋至前朝都有流传。大成皇帝以武得天下,对魏晋名士们推崇的五石散嗤之以鼻,认为此物对人体有害,早在立朝初年便严令禁止,坊间偶有暗中售卖的,一经查处便是重罪。
用药物喂食蛇虫,在五夷并不稀奇,阿紫养在明珠园里的毒物中,也有几只是用药物养着的。
阿紫好奇的并非以五石散饲蛇,而是这蛇在人体中竟然得以成活下来。
听她这样问,李济和杨千里面面相觑,两人都在想,公主以前挺伶俐的,怎么和墨子寒好了这后,就越来越笨了呢?
“公主啊,人吃五谷杂粮,这蛇儿在人腹中,分食人吃的东西便可成活啊。”
嘿嘿,阿紫汗颜,原来就是这样简单啊,她还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这蛇一直在人的身体之内,人就是它的寄主,寄主除了传说中的永葆青春,身轻如燕之外,是否还会有别的?”
这才是阿紫想知道的,五石散不是好东西,用五石散喂大的人蛇当然也不是好东西,把小蛇养在人的体内,当然不是传说中那么好,要么是为了让蛇吸收人的灵气,以后再取蛇用之,要么就是要用蛇来控制寄主的行动和思维。
阿紫是巫女,这是她自然而然想到的,这种在旁人眼中匪夷所思之事,对于五夷巫女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李济和杨千里一起摇头,他们二人理论大于实践,况且也只是在古籍之中见过关于此蛇的记载,他们从未想到,直至今日竟然真有这种蛇的存在。
阿紫叹了口气,请李济帮她安排一间屋子,此事她不想让李知府知道。
阿紫又让自己的丫鬟们帮忙。自己则拉着墨子寒的手走到院子里。
长锦州紧邻长白山,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远处的群岚。
“墨大哥,如果我在你身上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你会怪我吗?”
墨子寒一愣,俊脸竟然红了,心想我强忍着不去碰你,你该不会要打我的主意吧。
这也不能怪墨大人胡思乱想,他整日都和阿紫在一起。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到阿紫要在他身上做什么事,他立刻想到的就是那件事了。
看他不说话,脸却红了,阿紫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夜两人在一起,她看出墨子寒忍得辛苦,所以接下来这些日子,即使同在一辆马车上,她都离他远远的,生怕引火烧身。
“不是那个啦。你别乱想。我是说别的事,不是那件事。”
墨子寒嫌弃地瞪她一眼,我乱想什么了,你若是没有乱想,怎会知道我乱想了。
“你该不会是想把那条小红蛇塞进我的肚子里吧?”这话一说出口,墨子寒胃里便是一阵翻腾,那症状和贺王妃一样一样的。
阿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拿出颗青梅子,踮起脚尖塞进他的嘴里,免得这人呕吐出来。
“都说了不让你乱想啦。咱们这么好,我怎会舍得给你吃蛇呢。”阿紫送上个大大的笑脸,笑得墨子寒后背冰凉。
他的小女盆友不是普通人,她是巫女。
李济和几个丫鬟手脚麻利。很快便给阿紫收拾出一间屋子。
阿紫让丫鬟们把她随身带来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搬进去,随后就用一把大铜锁把屋子锁上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进去。
李济和杨千里苦笑,五夷巫女的屋子正常人谁会进去,唉。和五夷巫女谈恋爱的当然也不会是正常人。
“李贤弟,万岁既是准了公主随令师弟来北地,这好事看来已是近了啊,恭喜恭喜,申屠先生门下出了位天子娇客,驸马爷。”
李济苦笑:“杨兄快不要取笑了,此事万万不能让家师知晓,师弟出仕已令他老人家不快,若是知晓师弟要尚主,怕是要将师弟逐出师门了。”
怪医申屠美为人古怪,当官的去求他看病,他一概不接待。
杨千里叹口气:“实不相瞒,在五夷时在下看以令师弟与公主亲近,也还曾误以为令师弟是贪慕富贵之人,后来见他为公主舍身忘死,这才知他二人情愫之深,并非我等浅见。如今公主明知他身负奇毒,仍随他来北地,可见公主对他也是情根深种啊。”
二人这次看到墨子寒和阿紫出双入对,很为他们高兴,可又想到墨子寒体内的冰火蛊,两人只能概叹造化弄人。
他们在这里长吁短叹,阿紫却和墨子寒在后院堆起了雪人。
京城里并不寒冷,即使下雪也是薄薄的一层,堆不成雪人的,五夷就更加不用说了,天气潮热,只有春夏没有秋冬。
还是墨子寒提议堆雪人的,他这人难得能想出花样,两人在一起时,除了亲热的时候,他都是一板一眼的。
雪人堆起来,胖墩墩的,憨态可掬。
阿紫还是头回看到雪人,开心得不成,围着雪人又蹦又跳。
墨子寒怕她冷着,用身上的银狐大氅把她包起来,两人紧贴在一起,他把阿紫冻得冰凉的小手揣进怀里给她暖着。
谷雨拿了暖手的裘皮套子给阿紫送过来,却见两人相拥着,远看就像一个人似的。
谷雨脸上一红,给旁边还伫着的樱桃和荔枝打个眼角,三个人远远躲开。
“墨大哥,我听说京城附近的山里都会下雪,雪还下得很大呢,以后冬日里咱们不在京城住了,搬回山里的那座庄子,到时就在庄子里堆雪人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