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行人离开了太白楼,前往黄河渡口准备乘船去夏州,几十个箱笼的聘礼也在姜阳的指挥下依次装上了黄金坞的商船,整顿待发。 (..首发)
去渡口的路上,阿莱听金子凌说了昨晚有人行刺一事,着实不安,皱眉说道:“对方花重金买凶杀人,却没得手,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你这一路须得多加小心!”
金子凌却不以为意,玩笑道:“我利国监上千名工匠昼夜不停地劳作一月,所得不过黄金三千两,这人却轻易给了三个杀手,当真是阔绰得很!他若肯把金子当面送我,这颗脑袋不要也罢!”
“休要说这晦气话,你死了黄金坞怎么办?你那未过门的新娘子怎么办?”阿莱瞪了金子凌一眼,没好气地道。
“姐,你放心,我已经去查那幕后主使之人了。能掏得起这么大价钱买凶杀人的,必定不是寻常角色,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金子凌故作神秘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姜阳在旁补充道:“正是,少掌柜请放心,黄金坞在长安的消息组织已经开始行动,排查近日来出入长安城的形迹可疑的人物了!”
阿莱知道金子凌行事周密,外松内紧,面色缓了一缓道:“这才像样!从这里到夏州需走三百里水路,途中颇多激流险滩、水匪悍盗,绝不能掉以轻心……”
“是是是,我都记住了,姐你就放心吧……”金子凌说到此处若有所悟,忽然一把抓住阿莱的手臂问道,“姐,你莫不是想半路溜走,不与我同行了?”
阿莱向来不是啰嗦之人,今日却对自己多番叮咛,敏锐的金子凌立刻意识到,阿莱是想离开自己了!
阿莱的心思被金子凌说中,有些歉疚地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有事要离开几日,不过你放心,你大婚之时我定会如期赶回金谷园!”
“姐,我和你重逢不过几天,你又要离开了么?你究竟有什么事急着要做?”金子凌面露失望之色,恋恋不舍地问道。
阿莱指了指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降龙木,道:“这降龙木是我师父唐九倦的心爱之物,被我损毁后失去了灵力,听闻此去不远的秦岭山中有陇西李氏祖坟,也即是大唐龙兴之地,我想去一探究竟,若能遇上极佳的砂水地势,或许能借天地汇聚之灵气重新唤醒降龙木的灵力,如此我也算对师父有个交代了。”
金子凌听得云里雾里,怏怏地道:“又是你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罢了,你去吧,反正路上还有小师兄陪我!”
刘皓南咳了一声,淡淡道:“抱歉,子凌,我也有事须离开几日,不能陪你同去夏州了……”
“小师兄,你又有什么事?”金子凌闻言顿时不悦,脱口问道。
“我受人之托,不便相告。”刘皓南随口言道,将金子凌的疑问堵了回去。
“你们两个都要走,莫不是昨夜趁我喝醉以后商量好的?”金子凌满腹狐疑地看着两人,觉得二人同时离开的原因绝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阿莱与刘皓南不约而同地答道,一个对他爱搭不理,一个神色冷冷清清。
金子凌心中沮丧,摇摇手道:“你们都走都走!我也落得清闲,哼!”言罢快步前行,再不回头。
姜阳见状忙向阿莱和刘皓南施了一礼,道:“少掌柜,刘公子,告辞了!来日少主人大婚之喜,你们可一定要来啊!”说罢急急去追金子凌了。
阿莱转头看了刘皓南一眼,道:“我当真是要去秦岭寻龙的,你却是为了什么事?”
刘皓南不动声色地道:“杀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怎能查得出到底是谁想杀子凌?我悄悄跟着他们,说不定能寻到些端倪。”
“原来如此!”阿莱恍然大悟,她本来还担心金子凌孤身上路会有凶险,听说刘皓南是这般打算,欣然道,“那我就放心了,子凌就拜托你多多照应,待我寻到那龙兴之地后,便尽快回来与你们会合!”
刘皓南知道她急着恢复降龙木的灵力,是为了平息唐九倦心中的怒火,点头道:“你放心去吧,这里一切有我。”
阿莱离开之后,刘皓南隐身树林中看着金子凌的船启程出发,这才去附近集市上买了一匹骏马,换了一身黑色短打衣靠,沿着黄河右岸一路疾驰,很快就超过了金子凌的商船,将其甩在身后。
从长安赶去夏州,骑马自然是最快的办法,但金子凌带了几十箱笼的聘礼,走陆路只能靠马车运输,反倒不及水路迅速。刘皓南骑马赶在金子凌的商船前面,是为了帮他探路,事先查看黄河上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意图对商船实施偷袭围攻。
奔行一日,天色渐黑,刘皓南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放慢速度等着金子凌的商船赶上来。
黄河笔直的水路拐过一个急弯后,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大片平静的水面,足足有二三十艘小船围聚一处,环绕着水面正中的一艘大船。
大船宽阔的甲板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有人手里提着冷森森的刀剑,闹哄哄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皓南环顾四周,自己所在之处像是一个废弃的渡口,几栋残破的房屋早已无人居住,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却聚集着几十艘满载江湖中人的小船,那情景实在是十分诡异。
刘皓南暗自思忖:“船上这些人无端聚集于此,莫不是为了对付子凌的商船么?他们人多势众,又堵在商船的必经之路上,若是真要对子凌不利,结果必定十分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