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苏茹合可能已经逃离渡天寨的消息,刘皓南心内稍安,回到指月楼便即修书一封,让韩城送到附近的黄金坞信使手中,请河东神医秦若玉尽快赶来渡天寨,为石逸治伤【首发】
对于石锺明的话,他仍是将信将疑,石锺明或许并没有说谎,但他见到的却未必是事实。石逸很可能瞒着石锺明将苏茹合秘密转移到别的地方,以免事情泄露。
所以,不论对姨娘一家,还是对刘皓南而言,救醒石逸都是刻不容缓之事。
五日后,秦若玉如约而来,第一件事便是来见刘皓南。她为刘皓南诊脉后,发现他不仅内伤痊愈、脉象旺盛,内力也恢复如常,甚至比以前更强上几分,不禁露出诧异之色:“这些日子你究竟有何奇遇?”
刘皓南微微一笑,不作解释,只道:“还望秦神医为我保密!”
秦若玉向来不是饶舌之人,也不多问,点头道:“既是不能说的事,我自然不会泄露出去。你请我来渡天寨,想必只是为掩人耳目了?”
“掩人耳目只是目的之一,还要请神医帮忙救一个人。”刘皓南说道。
“即是如此,带我去看。”秦若玉倒是干脆利落,跟着刘皓南来到石逸房中,细细诊断一番后,皱眉沉吟不语。
“秦神医,我夫君的伤势如何?”何文若在旁焦急问道。
秦若玉思忖良久方道:“石寨主的后脑受到严重损伤,若是只凭药石之力医治,非一时半日所能奏效,唯有打开颅骨,判定伤情,加以修补,才有可能痊愈。”
“什么?”何文若闻言微微变色,追问道,“这么做是否会有风险?”
秦若玉淡淡地道:“风险自然是有的,一着不慎可能当场丧命。”
何文若面色一阵青白,看着榻上的夫君眼中渐蕴泪光,喃喃道:“若是如此,我情愿他永远不要醒来,至少我可以一直陪着他……”
秦若玉早就见惯了病患之人的生离死别,平静地道:“万幸的是石寨主眼下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昏迷不醒而已。待我先以针灸之法助他清除颅中淤血,再慢慢调治数月,或许他的伤情便能好转,不须开颅治疗。”
何文若听了这话,这才转忧为喜,向着秦若玉深深施礼:“多谢神医妙手施救!”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份,夫人不必多礼。/”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若玉便留在渡天寨为石逸、石锺玉父女二人疗伤。石锺玉伤势不重,很快便能下床走动,石逸也有所好转,偶尔能睁目视人,但依旧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何文若看到了一丝希望,心情也轻松许多。
冬去春来,五六个月转眼即过,秦若玉不再常住渡天寨,仍旧像以前一般四处行医,每隔两三个月回来诊视一下石逸的病情,以便对症下药。
石锺明既要照顾尊堂,又要暂代石逸处理渡天寨的大小事务,总是忙得焦头烂额,多亏有嫦儿尽心辅助,方能勉强应对。
欧阳剑则是一直忙着照顾石锺玉,还有那些从平晋城来的孩子,很少再来指月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欧阳剑和刘皓南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与石锺玉倒是越走越近。
同时,秦若玉也会偶尔到指月楼走动,为刘皓南开些益气补身的方子。旁人问起时,她便遵照刘皓南的意思,说刘皓南不但终身无法习武,以后连起身行走都有困难。
何文若、石锺明等人听了这个消息,不免为刘皓南的遭遇唏嘘感叹。刘皓南便也假作抑郁惆怅之状,躲在指月楼中闭门不出,终日以读书下棋遣怀。
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刘皓南渐渐被人遗忘,除了嫦儿偶尔来探望自己,平时只有韩城日夜相伴。主仆二人一个不愿说,一个不会说,日子过得冷冷清清。
不过,这种状态正合刘皓南的心意。一方面他需要时间继续调理内息,修习真元大化神功,将自己的内力提升至更高境界。另一方面,他是在故意示弱,以减少石锺明对自己的戒备和猜疑,方便以后行事。
至于黄金坞金子凌那里,仍通过韩城与刘皓南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韩城每月都会将黄金坞收集的各路信息送到刘皓南的书案上,即使他足不出户也能知道家国大事。
年末,朝廷命河东禁军清剿流寇,太原知府寇准亲自领军讨匪,在代州知州张师亮、宁化军统军杨延昭的配合下大破太行十八隘,将十余处贼寇的老巢一举倾覆,除了几个贼首不知所踪,上千名贼寇均束手伏诛。
刘皓南得知这个消息时,猛然想起净气尊者柴宗诲曾以一枚绿玉扳指为凭,将太行十八隘的盗匪托付给他,可惜他被月圆之会所阻,未能及时前往太行山接收队伍,早作处置。
这样一想,刘皓南心里难免有些遗憾,继而想到太行上的盗匪都是杀人剪草、穷凶极恶之辈,就算自己有绿玉扳指为凭,他们也未必肯听自己的话,便也再没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数个月,这一年正是淳化三年,刘皓南刚满二十岁。
春去秋来,天气渐凉之时,渡天寨忽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黄金坞掌柜金子凌。
之所以说他是不速之客,是因他来得十分突然,连韩城事先也未得到消息。
金子凌轻手轻脚的一个人上了指月楼,见刘皓南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手执一卷书册正看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
事实上,刘皓南凭借七曜真元的高明识觉,早就听到了有人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