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清华似洗。

无影单膝跪在案下,将今夜在花家所见情形一一汇报了,南宫瑾垂着眸,手中捏着一串念珠,半晌,沉吟:“身份换回来了。”

无影一愣,也不知是否冲自己说的,忙回道:“是!”

南宫瑾面上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挥挥手,“下去吧!”

无影躬身退出,将到门口,南宫又叫住他,说:“护着她的周全就行,别没日没夜的盯着。”毕竟是个女孩儿。

无影退下后,南宫瑾又在书房内坐了会,听到外头传来棒子声,已然二更天了。他将念珠往腕上一缠,心意已定,起身朝母亲的厢房走去。

南宫金氏早就歇下了,忽听得外头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她这几日心中有事,睡不踏实,稍稍一点响动就惊醒了,问,“外头怎么了?”嬷嬷掌灯进来说:“大少爷想见您。”南宫金氏心中一惊,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忙说:“快让他进来!”说话的同时披了衣裳搭在肩头。兰珠睡在隔间软榻,此时也一脸惊惧的披散着头发走了过来。

南宫瑾嘴角噙着笑,进了来见母亲和兰珠都是一脸的严阵以待,微微愣了下,说:“母亲莫要紧张,只是儿子有点私事想拜托母亲。”

南宫金氏疑惑的蹙了蹙眉头,“什么样的私事连一晚上都等不了?我这几日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安排的周全吗?可千万别心急坏了大事,咱们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二年了,一切还需从长计议,万保周全。”

“娘,我不是要跟您说这事,”刺杀耶律丰达,他心里有数,犯不着还带累母亲担惊受怕,他清了清嗓子,隐在暗处的脸,表情看不真切,只是声音略略显出了一丝丝的紧张,“儿子还请娘明儿个亲自去花家一趟再提一次亲。”

“又来!”南宫金氏脱口而出,一脸不可思议的与兰珠对视了一眼,说:“瑾儿,不是我说你,你历来是个有分寸的,这做人做事也要分个轻重缓急,难道你谋的大事这次暂且搁下了?”

南宫瑾说:“箭在弦上。”

南宫金氏更不解了,“那你还?”

南宫瑾说:“一旦事发,变数太大,若是万一,儿子要带走她,也想给她个名正言顺,”顿了顿,又说:“这是我对一个女子能做的,最起码的爱护。”

南宫金氏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说:“看来你真是喜欢她。”

南宫不语,夜色太深,否则南宫金氏一定能看出他眸中溢满柔情。

“唉,你这样我也不知是好是坏,怕只怕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不会,”南宫瑾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若有了妻儿定要给她们最好的。”

南宫金氏怔了怔,继而大笑出声,指着他冲兰珠笑骂,“这媳妇还未娶进门呢!就忘记亲娘了!”

“娘在儿子心中的分量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比的,因为您是唯一的。”

“瞧瞧,心里有了喜欢的姑娘,说话都好听了。”南宫金氏笑的开心无比,却又锁了眉头,迟疑道:“我先头都遣了几回媒人,花家都没应下来,且不说我这贸贸然的过去,不合规矩,就是他家要是再推三阻四还不应下来怎么办?”

“所以儿子才想求娘亲自出马!”南宫心中所想却是,之前花吟没回来,花家有难言之隐,他不急。但现在人既然回来了,就没有不应的道理。

南宫金氏本就是性格豪爽之人,被这么一激,顿时豪情万丈,当即一拍桌子,说:“你放心!这事包在娘身上了!我就不信那姑娘有三头六臂了,我还拿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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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一大早就出了门,因为昨儿晚,她仍旧歇在东边的小院子,花谦给她看了一样东西,是孙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偷偷摸摸递进来的小纸条,说是三小姐病了,想请花妹妹看在昔日的姐妹情分上前去探望她。花谦自从男扮女装后,除了那次替花吟往怡红院送药,遭了孙家表兄弟和齐瑞达的羞辱后,一直再未踏出花府一步,三小姐竟然求他出府探望他,这,着实让他感到为难,丫鬟又说:“如今小姐被禁了足,出来不得,小姐落了水着了凉又在病中,可怜的紧,只求花小姐发发慈悲去劝慰几句。”话未多言,丫鬟便匆匆走了。

花谦对花吟说:“如今既然你我二人身份已然调换过来,你就去看看她吧。”

花吟好看的眉头挑了半边,说:“你俩感情不错?”

花谦正一门心思给新曲填词,闻言,说:“可惜我和她终究男女有别,不然倒能引为知己,常常往来。我听闻,此番金国太子意欲迎娶三小姐为妃,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人不错,若是她不嫁往金国,往后你俩倒可经常走动。”言毕,又一门心思的捯饬自己的词作诗画。

花吟闻言,不自觉紧了拳头。嫁往金国,是吗?

次日,不待花谦催她,她已然起身梳妆,她多年不作女子打扮,摆弄起发饰来手生的很,花谦的院子里又没有小丫鬟侍候,金银环钗更是一样都没,毕竟她才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就在她打算直接束发的时候,看到屉子里放着一串珍珠。项链不似项链,长长的一条。用几根金丝线编了,隔一截打个结串颗珍珠。

花吟想了想,如今天气热,她长发及臀,遂自行编了一条长长的大辫子,连着那珍珠一同编了进去。

打扮妥当,对镜自照,镜中佳人,身着白色抹胸襦裙,胸前简约几朵白兰,锁骨讨巧婉约,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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