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自然是说得过分了些,尤其是在场的都是些外表华贵,要身份有身份,要家世有家世的人,他们中大多数的人从小就受过很好的礼仪指导,如今却说出这些话来,听起来让人无法将他们之前在酒会中的优雅举止联系起来。
虽然,他们说的也都是实话……
而此时,万方再一次开口了,与之前那温润的形象完全不符,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疏离,“景总,我觉得我和小妹,以及在场的所有嘉宾都需要一个解释。”
“万总……”景安刚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却硬生生被万方打断。
“景总,之前景小姐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并没有偷东西,可现在东西就是从她的包里翻出来的;而现在她又一口咬定是小妹陷害于她,却丝毫证据都拿不出来。我不知道景总做何感想,但我却觉得十分心寒。即便景小姐身有残疾,又精神异常,当然,我是同情和遗憾的,但这都不是能够推脱责任的借口。”
吴婉君眼泪婆娑地拉了拉万方的衣袖,手里摸索着刚刚那个女服务员递给她的绿宝石戒指,“哥,算了吧。既然戒指找到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了。公道自在人心,谁是谁非,我想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还有几位靠的近的名媛给吴婉君递上纸巾,嘴上还安慰着,“吴小姐,你别伤心了,哭坏了身体倒是便宜了某些恬不知耻的人。”
“是啊是啊,这种人就应该移交警局处理,你这么心软真是太便宜她了。”
“难怪景氏会做出偷工减料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有这样的当家人,真是什么都不奇怪了。”
在场的人有的沉默不语、袖手旁观,有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也有的直接仗义执言、大声斥责。
景黎和殷冷就站在最外圈的地方,透过人头的缝隙看着里圈的情况。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就在大家意难平之时,万方对此时脸色相当难看的景安说:“既然小妹心善,念及景小姐有病在身,不想多做追究,那此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希望景小姐日后好自为之。但是小妹心宽,并不代表我华建好欺负。 近日景小姐不仅惹得小妹伤心,更是毁了我辛苦筹办的酒会,置华建颜面于不顾。我宣布,自今日起,华建与景氏从此绝无往来合作。”
这大概是今晚最为爆炸性的消息了。按理说商场上没有永远都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但是今日,万方代表华建在酒会上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面把话就这么说死了,可见是有多么的生气和不悦。
但没有人劝说,也没有同情。
一是景氏败落,华建兴盛,人往高处走,谁又会去冒着得罪华建集团的风险去站在景氏的一边,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生谁死,谁哭谁笑又与他有什么干系;这二来呢,实在是这景氏二人太过可恶,着实让人提不起同情心来,如此一来,倒是解恨的很啊。
到了这个时候了,景氏二人已经像今天的景氏集团一样,成为了过街老鼠。景安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是面上致歉,而后带着景柔就离开了酒会大厅。当然景柔还是那样有些神志不清,有些歇斯底里,但是已经也都由不得她不愿意了。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两个保镖亲自“护送”二人离开这里。
一出闹剧结束了,大家有的还抱作一团聊着这不可多得的谈资,也有的已经散去,三三两两的喝着酒跳着舞,当然也有像是景黎和殷冷这般,觉得累了,想要离开的。
“回家吧。”
景黎点点头,“走吧。”
真是一场闹剧,看完之后,景黎也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有些畅快,又有些堵。想想以前风光无限的景柔,再看看现在这样狼狈的景柔,景黎发现,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幸福的那个。此时,那些对于景柔的痛恨和埋怨也都淡了许多。
两人已经回了车子里,司机也将车缓缓地行驶在会殷宅的路上。殷冷在车后座用手搂着景黎的腰身,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也将景黎的心事看在眼里。
“在想什么?”
景黎从远处的路灯灯光中回神,看了看殷冷在昏暗的车子中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又扭头看向了车窗外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我在想景柔。想她以前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骄傲,想她现在是如何的落魄、如何的狼狈。想来,一切的根源,不过是因为感情。而你和我,都有罪责在里面。她爱你,她恨我,只不过她没得到你,也没有害死我。我想,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也逃不了干系。”
“不过,她的罪行太多,已经不值得你我同情,这份罪责也可以与她对你我施加的痛楚相抵消了。”
殷冷笑了笑,“第一次看到有人拿别人的落魄来往自己身上按罪名的。”
景黎也跟着笑,“是啊,总觉得一直这么恨她,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样想的话,总觉得不会太吃亏。毕竟她处心积虑,现在却一无所有;而我无忧无虑,却得到了你。她做了那么多,却不及我幸福的万分之一。”
也不知道该夸她心宽,还是该骂她娇憨。
殷冷也觉得奇怪,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栽在了这傻帽的手上。不过可贵在她温暖如阳,以致于无论她是韩梓萱还是景黎,他都一样会情不自禁地向光而去,渴望这份温暖。
太过黑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