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们笑得太大声,所以方景阅听见了,转过身来看见他们时,脸上激动的表演之情再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露骨的恨意和毫不加掩饰的杀机。他提着剑,踩着茶楼的梁柱一路往上,剑光闪烁直直向傅问渔刺来!
毕苟他们笑归笑,手上的功夫却是半点也不耽误的,与花璇两人并肩而上,一人提剑相挡,一人暗器在手,嘴里还忍不住嘲笑:“怎么二皇子你不去驱赶天狗,跑来这里撒野了?”
就连流七月也拉了架势挡在傅问渔前面,他倒不是要保护傅问渔,他要保护的是毕苟罢了。
“大胆刁奴!”方景阅哪里容得下几个下人对他冷嘲热讽,挑了剑破开一道缝隙就要杀了傅问渔。
傅问渔端着茶杯稳稳当当地靠在方景城怀里,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一不躲二不闪,方景城手指轻弹,弹了一滴茶水打在方景阅剑尖上,便把他连人带剑震开,口中说道:“怎么?二弟就是这么见过嫂嫂的?”
“大哥,你居然还真要娶这个女人?”倒也是怪事,方景阅每次跟方景城说话的时候便换了一番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恨有嘲讽,有怒有克制,他对方景城的恨意是扎根在骨子里,自小时候起,他就立志要杀了方景城替他娘亲报仇,这么多年下来,这恨早已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了。
“你以为呢?”方景城拉着傅问渔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二弟,难得回京,还是老实些吧。”
他说罢便拉着傅问渔下了茶楼,方景阅在后面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阴冷怨毒,现如今他已无人可用,只有他自己了。
方景阅到底是个草包还是深藏,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凡有着极深仇恨的人,都会被仇恨所驱使做出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事情来。
傅问渔并不小看方景阅,对于任何对手,她从来都是全力以赴的。
走出茶楼时,太阳渐渐重新出现了天空上,刺目耀眼的光芒也再次照射在大地,百姓山呼二皇子威武雄壮,傅问渔只忍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大声。
方景城看了看这些人更觉好笑,他方景城倒真做过不少替百姓除害的事,但落得一身的骂名辱名,方景阅跳了一段无用的大神舞便是他们的英雄了,这些人啊,真是眼瞎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同样一脸不解的沈清让,傅问渔笑着打招呼:“你出关了?”
“身子好些了,今日又遇上天象,就出来看看。”沈清让也应答。
“你也没有算到这天狗食日的天象吗?”傅问渔疑惑道,按说这种天象沈清让绝不会算漏才是。
沈清让只是摇摇头,他也不明白,怎么他的星盘里对这天象半点提示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傅问渔的目光微微一闪,没有说别的话,只叫他注意身体,又谢过他救了自己,便与方景城一道回府了,他们还多的是事要做,没有时间陪着方景阅威武雄壮地跳大神。
方景阅的留京在意料之中,皇帝并不是很明白这天狗食日的原理,但他听说到方景阅驱天狗,救太阳这回事时,表现得并不如何高兴,毕竟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可是这也勉强算是功劳,勉强可以算作方景阅留在京中的原因,皇帝也不会再把他赶出京去。
而那黑衣人答应方景阅,会帮他回京之事,也算是应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