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盯着那个人头,猛然一怔,想起来了。
这个人头就是那天送到小庙内的那个死者的遗体。
那位葬师将他脖子以下的部分剁成了小块,然后撒在了山坡之上喂了秃鹫,而后将这个头颅留在了小庙里的门板之上。
我们走的时候,他对着这个头颅念经,这才过去不到两天,这个头颅就被扔到了这里,到了这具血尸的手里,成为了它的肉食。
啪嗒一声,我猛然打开了头灯。
光束照在血尸的脸上,血尸猛然抬手挡住了光线,遮住了眼睛,而后连连后退。
当适应了光线之后,他才拿掉右手,定睛看着我,而后将左手抓的那个人头伸了出来,示意我要不要吃,嘴里乐呵呵的说道:“巴扎黑。”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它没意识到它手里的人头是和我同类吗?
还是在它的观念里,人吃人是可以的?
我抬头看了下上方,上方肯定有出口,只不过很高,犹如十几层的大厦的那种感觉。
然后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它干脆就坐在地上,然后抱着那个人头在那边狂啃,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听了无比的难受。
它自顾自个的吃着,已经全然忘了我的存在。
我忍着强烈作呕的感觉,仔细观察着四周。
在我的四周有不少的枯骨,这些都在我的这一边,与血尸背后那边的纯粹骷髅头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些枯骨的年代久远了,有些都已经化成了尸泥。
这些是完成的枯骨,而且他们的手上和脚上都有镣铐,那么这些枯骨可能是奴隶或者囚犯。
也有可能是建筑这地下墓葬的工人,到墓葬完成之时,也就是他们殉葬之日,在他们被挑选来建造这墓葬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死期。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一间密室是用以殉葬这些修建坟墓的工人的,那么这只血尸的作用是什么?
我现在得重新认识这只血尸了,这只或许不是血尸,而且一种奇特的生物,只是皮肤没了,全身的毛发也没了,却长有锋利的爪子。
我看着它狂啃头骨的样子,如同一只狮子,只不过他的嘴里已经没有了獠牙,其他的牙齿也有不同程度的缺损,或许是在啃食这些头骨的时候,磕碰掉的。
然后我查看整个密室,整个密室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前后左右都是青石,地板也是青石,天花板估计也是青石。
刚才葬师肯定是掀开了其中的一块青石,然后把人头扔下来的。
我再看看这头血尸,要不是那盗墓贼挖开了一块条石,这血尸会不会缺氧窒息而死。
我趁着血尸在狂啃的时候,走到了墙角边上,开始寻找着门。
因为既然有这么多的工匠死在这里,那势必有门进来,总不可能是从上面一个个扔下去摔死的吧,我查看了他们的骨骼,都是完好的,没有断裂或者粉碎的,所以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四周有暗门或者这地板之下有通道,不然这些殉葬的工匠是绝对进不来的。
沿着内侧的墙壁走,我边走边寻找暗门,并且要时时刻刻地方血尸,以防他突袭。
但他貌似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所以很专心的啃着那个人头,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我身上。
突然发现内侧的墙壁上有一个一个的小孔,小孔的大小就如同香烟的粗细一样,密密麻麻的小孔,起码有近百个。
这小孔所在的位置肯定就是门的位置了。
我趴在墙壁上,从那小孔的位置瞄了进去,但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我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只是一闭上眼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巨大的血尸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握着那血淋淋的人头,作势对着我的脑袋砸下来。
嗖的一声,感觉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根根竖了起来,头发一阵阵发麻。
我顺势蹲下,就地一个打滚,直接从他脚边滚了过去,右手的君生剑顺势一插。
扑哧一声,直接从它的大腿穿了过去……
嗷!
它一声惨嚎,回头就把手里的人头朝着砸了过去。
我拔出君生剑,而后快速的后退。
他踉跄的朝着我走了过来,而后突然呼噜噜,呼噜噜,用手掌拍着自己的嘴巴,如同猩猩一样,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那声音空灵,特别是在夜里,而且这有限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
我吃了一惊,它这是再招呼同伴吗?
我暗暗戒备,然后一步步退到了刚才进来的那个缝隙边上,一有不对劲,这就是唯一的出口。
然后我听到血尸的身后似乎有动静,也就是那些小孔的后面似乎有动静。
然后不一会儿,一只只的小东西从那小孔钻了出来,出来之后,扑闪着翅膀,准备无误的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这些是一些飞蛾。
它们的翅膀上面有淡淡的荧光,我猛然一怔,这在尸术里有介绍,这些是尸娥。
“不好。”我大喊一声,就地一个打滚。
就地从缝隙里钻了出来,然后提着背包,快速的沿着盗洞往上面跑。
然后一把跳出盗洞,将那些藏獒的骨架和毛皮再次塞进盗洞口,而后将那块大石头再次压了上去,彻底封住了盗洞。
我瘫软坐在盗洞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全身都是汗。
竟然是传说中的尸娥,幸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