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良钥再次起身,跪在于绯诗跟前。
“姐夫,你多礼了。”不再唤的良钥王爷,而是唤的姐夫,已经足以表明于绯诗的意思。转头看过另一旁的怀袖,怀袖会意,走过去将良钥扶了起来。又听的于绯诗道,
“既然是姐妹,就不会计较这些事情。姐夫实在无需多虑。”
“多谢娘娘。”弯下腰,良钥感激的答,而后似乎想起什么,又是开口,
“如今柳家的人已经被打入大牢,但是柳烟儿直言想见慕婉。微臣一时也没有主意,今日特意来与娘娘协商。娘娘认为,此行,慕婉是该去,还是不去的好?”
“柳烟儿要见慕婉?”虽然身在宗人府,但对宫中及朝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于绯诗亦是了如指掌。微微拧起娥眉,重复一遍从良钥口中理出来的意思,
“她为何要见慕婉?”
“许是,在婉儿手中栽了跟头,气不过吧。”亦是猜不出柳烟儿的心思,良钥黯然猜测道。
不似良钥的想法,于绯诗摇了摇头,
“不可能,柳烟儿的个性,不会这样。她知道所有的一切,背后操控的人不是慕婉。她想见慕婉,肯定有着什么别的意图。”
“那娘娘的意思是?”听的于绯诗说柳烟儿有别的意图,良钥心中猛然一颤。
“我去。”明白良钥心中的担忧,于绯诗笃然答。
“不行。”想也不想,良钥就拒绝于绯诗的提议,
“娘娘千金贵体,岂能……”
“王爷不必多说了,本宫主意已定,王爷就下去准备准备吧。”不让良钥把话说完,于绯诗摆起官腔,将良钥的话搪塞过去。
“可是……”良钥还是不放心,为难一句。
“放心吧,没事的。”知道良钥心中的顾及,于绯诗清浅一笑,安慰着良钥。
眼见着实在拗不过于绯诗,良钥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于绯诗打着慕婉的名义,进了天牢。
进了天牢的柳烟儿,丝毫没有了往日里的嚣张跋扈,怏怏的蹲身坐在牢房墙角的草垛上。双臂环着自己的身子,身上的华服被地上的泥土弄的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在听见狱卒说,有人来看她的时候,惊喜从她眉眼间飞快的掠过,嗖的一下子站起来。
在狱卒的牵引下,于绯诗迈步踏入关押着柳烟儿的牢房。
径直的走到柳烟儿跟前,问着,
“你为何要见慕婉?”
看清楚来人后,见不是慕婉,柳烟儿眼底的惊喜瞬间变成失望。怏怏的看过于绯诗一眼,语气里尽是落魄,
“怎么是你,慕婉呢,慕婉呢?”
“慕婉她不会来的,你有什么事儿,跟本宫说也一样。”想尽快的知道柳烟儿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于绯诗接过柳烟儿的话,冷若冰霜的开口。
“呵呵,呵呵呵。”不理会于绯诗言语里的拒绝,柳烟儿坐回到草垛上,咯咯的笑出声来,
“慕婉那个贱人,她不敢来见我么,贱人,竟然敢害本宫,柳家落的如此境地,我三哥失手被擒。都是慕婉那个贱人的错,都是她,说什么她是来帮我的,结果,结果她也不过是别人的走狗。走狗。”
一字不落的听着柳烟儿对慕婉的咒骂,于绯诗非但不恼,反而笑出声来。怜悯的看着眼前的柳烟儿,语调中拢着淡淡的嘲讽,
“那你利用慕婉的时候,既然会利用别人,就要有别别人利用的觉悟。一报还一报,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有因果轮回的。”
“因果轮回?”像是着了魔障般,柳烟儿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于绯诗的话,顿时又是哭又是笑,
“因果轮回,就算是有因果轮回,我柳家也是被冤枉的。柳家是被冤枉的。”
“柳烟儿。”看着眼前绝望到近乎癫狂的人,看着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想着眼前的女子,也不过花样的年纪,本是该这样美好的年纪。遭此不幸,算不得是无辜,终归也是太过残忍。一时,就于心不忍起来,
“很多事情,不是说是冤枉的,就有说清楚的机会的。”
“你说什么?”被于绯诗叹然出口的话给唬住一样,柳烟儿含着泪的眼,默然的看着于绯诗,
“呵呵呵,呵呵呵呵。其实你也一样,不过是棋子罢了。我们都一样,都是棋子。”
半是黯然,半是心酸的一席话落,如一把利刃,正直的插入于绯诗心中。
其实,柳烟儿说的很对,她们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