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的大门紧闭,沈淇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冯府的管家,冯兰若是他从小看大的,此时管家眼睛红红的,什么也没说便引着沈淇和木婉公主往府里走去。
整个冯府安静的可怕,沈淇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身后的木婉公主不自觉皱了皱眉,说实话,她讨厌这样的气氛。
走进院子,冯纪文和柳念远立在门外,冯纪文面部沉静,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了沈淇一眼,便把目光转向了沈淇身后的木婉公主,动了动唇角,便让她们进去。
沈淇想问什么,终归是没有问出口,浓重的悲伤萦绕在不大的房间里,舅父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舅妈和姑妈还有柳枚在里间,柳枚坐在床榻的一旁,小脸上满是泪痕,冯兰若就躺在床榻上,身形憔悴不堪,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细看之下,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表姐……”沈淇方一出口,声音中已是酸涩难耐,顿时湿了眼眶。
“淇、淇儿,芸儿……”冯兰若的声音细微,沈淇连忙走到床榻边上,握住了她的手。
沈淇、冯兰若、柳枚和沈芸,四人一起长大,犹如亲姐妹一般,冯兰若此时遗憾的,便是临了之际,不能再见沈芸一面,要不然,死也无憾了。
“你再坚持两天,我这就叫她回来。”沈淇忍住哭腔,鼻尖的酸涩却越来越重。
冯兰若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况且若是突然把沈芸叫回来,表哥就会知道的,他不想让表哥知道,自从确定沈赫的心意后,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想让沈赫伤心难过。
“真好,你们都陪在我身边。沈淇,答应我,不要告诉表哥,不能让他知道,不能……”
这是兰若表姐最后的请求了,沈淇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让他知道。”
沈淇和柳枚靠在她身边,柳枚的身子止不住抽搐,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兰若表姐会永远离开这件事。
沈淇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到舅妈面前,握住舅妈的手喊道:“舅妈……”冯夫人把她抱在怀里,事到如今,他们虽然悲伤难过,但好在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希望兰若能安然离去,不再受更多苦楚。
“好孩子,别难过,让她好好走。”冯夫人话一出口,登时落下泪来,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又有谁能理解呢。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兰若表姐这病,看起来很长时日了,她竟然到今日才得知。
“一个多月了,自从那次赫儿送她回来后就这样了,一日比一日严重,她要瞒着,我们也只能顺着她,这一个月来,看着她越来越消瘦,直到这两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了,我们……”冯夫人再也说不下去,背过身捂着嘴痛哭起来。
沈淇心中悲痛,原来都一个多月了,上次兰若表姐失踪,后来沈赫在庄子上找到了她,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兰若表姐回来后就这样了,沈淇已经认定,定是沈赫又伤了兰若表姐的心。
她突然好恨这个联姻,好恨沈赫的责任心,为了沈府大少爷的责任,他辜负了这么爱他的女子,可她偏偏是沈家人,她偏偏恨不起来,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缓了片刻,沈淇才沉声问:“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良久,回答她的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心病难医啊!”
“母亲,舅妈,你们先出去吧。”冯兰若虚弱的开口,冯夫人和沈凤媛点了点头,她们知道,兰若这丫头把木婉公主找来,定是有话要说的,二人便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冯兰若艰难的偏过头,望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木婉公主,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木婉公主,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五官勾勒的恰到好处,配上边域国的服饰,惊艳之极。
木婉公主从进门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此时她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也明白了为什么沈赫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人,为情而生,为情而死,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可即使在将死之际,她也要瞒着心爱之人,不让沈赫为她难过,难道她就不会觉得不值吗,为沈赫而死,却又不让他知道。
这究竟要有多深的情感,才能做到如此?
沈淇和柳枚都起身站在一侧,木婉公主走上前望着床榻上这个虚弱的姑娘,头一次与沈赫心中的女子见面,想不到是这样的情景,可看到冯兰若冲她微微一笑,她也只好报以微笑。
冯兰若动了动唇角,真诚的望着木婉公主,小声说道:“对不起。”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冯兰若会对木婉公主说对不起,木婉公主一愣,“你……”她不明白冯兰若这句对不起的含义。
“对不起,你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婚姻和一个爱你的丈夫。”
木婉公主皱了皱眉,却忍不住红了眼眶,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应该恨自己的吗,恨自己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男子,可是现在,她却和自己道歉。
“木婉公、公主,沈赫他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可我还是想请、请你好好照顾他,他习惯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苦痛都一个人扛,在他的肩上,担负的是偌大的家族,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苦,可、可是他从来都不说。”冯兰若想说的话有太多,可才说了几句就喘的不行,胸膛起伏不定,眼睛微眯着。
木婉公主早已是泪流满面,大婚以来,她一直觉得沈赫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