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氏六十周年庆典,在安城绝对算是一件大事。庆典酒会盯在傍晚七点,但从早六点钟开始,整个御氏上上下下,全体员工都在紧张的忙碌之中。

六十周年,圆圆满满的数字。世人都对六十这个数字有所偏爱,哪怕是普通人家,也会对六十大寿而大肆操办。更何况安城第一大家,御家。

早上八点钟,御家所有人都守候在素西堂内。御老太太很早起来,穿上一套素色长袍,亲自动手把内堂中供奉的祖宗牌位打扫干净。

这里曾是御家祠堂,这些年她住过来后,里面才多了人气。每年的这个时候,御家所有人都会来到祠堂祭祖。

“老太太,都已经准备好了。”舒霞小跑过来通知。

御老太太手腕上套着一串翡翠珠子,淡淡应了声,“坤儿,开始吧。”

“好。”御坤扶着母亲走到供桌前,他们身后按照顺序一次排开其他人。御兆锡站在最前,他的身侧是御天鸣,而御筝带着御雍站在最后的位置。

“兆锡,上香。”

御坤双手垂放在身侧,语气低沉。

黑色三层供桌上,摆放着几代御家组长的照片。御兆锡抿唇站在桌前,舒霞递过来一个蒲团放下,他缓缓弯下双腿,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随后,御兆锡重新走到供桌前,抽出香点上,双手高举后插进香炉内。从小到大,每年祭祖都是这样的步骤,他全程的动作早已非常熟练。

御老太太盯着插进香炉内的香火,不自觉扫了眼御天鸣。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就是御家的规矩,祭祖的第一柱香,只能长孙来上。

若论年纪,御天鸣理应为长,可他出身非正,所以在御家,长子长孙永远只能是御兆锡,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哪怕御老太太努力这么多年,可这一点,她始终无法跨越。

长长叹了口气,御老太太不忍的别开目光。

这二十多年来,御家有多少次祭拜,御天鸣就看了多少次御兆锡的背影。他嘴角轻轻牵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极快,稍纵即逝。

因为这道背影,他永远只能是御家的大少爷。

然而御兆锡却是御家的少爷,并不会是二少爷。

这就是差别,一字之差,身份天差地别。

“御雍。”

摆放好香柱,御兆锡回过身轻唤,“你过来。”

御雍哪里会有什么反应?御筝听到哥哥忽然喊,不禁愣了下。按照往年的规矩,哥哥上完香以后,应该是大哥上香,最后是她,可是今年……

她眨了眨眼,反应倒是挺快,立刻牵着御雍将他送至御兆锡身边。

“今年应该让御雍上香。”

拉过御雍的手,御兆锡沉声开口。御老太太一愣,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偏过头看向儿子。若是说起来,御雍如今倒是真算御家的人。

这种时候,别人谁都不敢多嘴。御筝偷偷瞥了眼御天鸣,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她不喜欢大哥,更不喜欢大哥的妈,所以就等着看笑话!

御坤抬手整理了下身上的长衫,微微笑起来,“好,上吧。”

闻言,御天鸣咻的厉目,眼神落在御雍的身上,不自禁沉下去。

“坤儿……”

御老太太动了动嘴,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御坤身上拉住,道:“妈,您看着就好。”

听到他的话,御老太太脸色更加不悦。可有些事情,似乎也是顺理成章,如今御兆锡往下就是御雍,她也没什么可以多说的。

“来。”

御兆锡拉起御雍的手,将点燃的香烛放在他的手里,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扶着他的手,把香烛插好。

整个过程,御雍倒是很配合,没有抗拒的表现。

“天鸣,你带着御筝上香。”

最后轮到他们,御天鸣接过舒霞递来的香烛,连同御筝一起走到供桌前。御筝并不喜欢这些事情,不过是硬着头皮应付。

她把香插进去,立刻跑到御兆锡身边,又把御雍接管回来。

“跪!”

祠堂中有人高喊出声,这次御坤为首,儿子们一字排在他的身后,御筝带着御雍跪在身后。一行人齐刷刷动作整齐的磕头。

一片低沉压抑的气氛中,御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供桌前,眼眶渐渐湿润,“少朴……”

御筝低着头,心里默数计时。膝盖跪在青石板地上,虽有棉垫子护着,但也挺疼的。她紧握着御雍的小手,压低声音问:“你腿疼不疼?”

疼或者不疼,御雍都是一个表情。御筝撇撇嘴,心想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说话啊?

祭祖最后,御坤亲自搀扶伤心不已的母亲回到内堂。老爷子早逝,当年御老太太独撑大局抚养幼子成人。所有人都知道,御坤是个孝子,平时都会以母亲的命令遵从。这几十年来,唯有一桩事情御坤忤逆了母亲的意思,那就是他当年执意迎娶寇沅进门。

关于曾经御家这位御太太,传言极多。有人说她出身贫寒,有人说她倾城倾国,更有人说她生来就是不祥之人,命格不好。各种各样关于她的传闻,日积月累,猜测不断。可惜御坤平时从不带妻子出席任何场合,所以大家都无缘得见她的真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无从得知,简直可以说,她就是个谜!直到御兆锡成年以后,大家见识过安城第一美男,才渐渐深信这位御太太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红颜薄命,御太太去世以后,御坤始终并未再娶。

须臾,御坤安抚好母亲,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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