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你们大头领是谁?”

陈二爷吃疼不过,捂了半日的脸。贾琮在旁等不得了,先说:“燕王手下、又是个王爷,除非是异姓王。只有那个在朝中已闲混过三世的西宁郡王了。他什么时候投靠燕王的?”

陈瑞锦横了他一眼:“你闭嘴!”贾琮赶忙做了个往嘴上贴膏药的手势。

陈二爷苦笑道:“贾先生连这个都能猜着,还有什么猜不着。”贾琮闭着嘴呜呜了两声。

陈瑞锦道:“陈先生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性命堪忧。”乃款款的走到他身边,随手戳了几下。陈二爷才要嚎叫,又让她随手摘下他自己的头巾堵了嘴,只发出几声“唔唔”的闷响。陈瑞锦在旁等了半日方从他口中扯出头巾来,“招么?”陈二爷脸上早淌了不知多少泪,哽咽着点头,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陈二爷乃是长安知府陈大人的次子、续弦所生。陈大人固然疼爱他,然而兄弟二人长到半大之后,陈二爷发觉自己看似得宠、实在在陈大人心中并不如他兄长。陈大人只当他是个孩子,要紧事从来不肯告诉他,更莫提跟他商议。反倒是陈大爷,虽没了母亲,却极得父亲信任。陈大人非但事事与他商议,甚至要紧事还听他的决断。陈二爷心里头极不服气,偏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他老子皆不放心里,只当他嬉戏。当年陈大人与陈大爷商议着要在秦王跟前争宠,陈二爷着急上火告诉他们秦王不是明主,被轰出去了。前几年陈大人与陈大爷商议去世子跟前争宠,陈二爷着急上火告诉他们世子不是明主,被轰出去了。陈大人与秦王心腹谋士丁滁暗搓搓斗了一年多、节节败退,陈大爷劝他爹不如结交此人,陈二爷着急上火告诉他们丁滁怎么瞧都不像个正人君子,被轰出去了。陈二爷憋屈的难受,去外头借酒浇愁,遇上了曹先生。

曹先生本是长安名士,家境富庶,一直不愿为官。天下分封后,秦王到了长安。曹先生半分瞧不上秦王,说他是个“只爱虚名的无能之辈”。偏有一日,京中旧友来访,便是西宁郡王。西宁王府从上两位郡王开始便不上朝了,手中权柄亦早早交出,当年诸王争权夺势也不曾参合进去,在朝中如同透明了一般。那回他悄然来一趟秦国,告诉曹先生说自己已投了燕王,天下早晚必属燕王无疑,劝说其入伙。曹先生被他说服,投入燕王麾下。

数年经营,曹先生已搜罗了不少人物等着替燕王效力,多半为郁郁不得志者。那个叫姜老四的老卒便是其中一个、陈二爷是另一个。又将曹先生之女曹氏送入秦国世子府中,再派曹先生之外甥姬先生去秦王第三子身边。日后自然还有别的计划,只是这陈二爷并不知情。

秦国的事儿都顺利,偏京中的首领一直不得重用——燕王仍信任冯紫英多些。西宁郡王知道,若没有拿得出来的功劳,自己怕是赶不上冯紫英的。冯紫英与荣国府交好世人皆知,他遂专查了查台湾府。起初他还以为贾家当真想玩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在那边试行国策;待探子呆久了便发觉事儿不对。

整个台湾府的学堂,不论正经给孩子念书的还是大人念的扫盲培训班,从没有一位先生教过学生天子为万民之主,四处都是民重君轻的话。这些人也从来不曾进京科举,而台湾府也根本不设童子试、连秀才都没的考,更莫提举人进士。台湾府做了多年的学堂,不曾有一位学子进京科举。换而言之,贾家养的那么多学校不会给燕王教出一个人才,都是他们自家留用的。西宁郡王登时便猜到贾家有自立之心。只是这话若说给燕王听,贾琮几句话就能撇清楚。他要证据,铁证如山方可。

燕王实在信任荣国府。前两年西宁王爷搜罗了点子证据、欲拿去燕王跟前亮出来,偏遇上了荣国府的贾母病逝。因西宁老太妃与贾母交好,他便想着,就等贾母的丧事办完、给她老人家一个体面不迟。不想又出了一坡梅林一座庙有要紧物件儿被盗、贾琮连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便寻到了那东西。这会子告贾琮的黑状只怕燕王听不进去。西宁王府谨慎了数十年,习惯了,不敢胡乱触主子霉头,便没说。而事后看燕王提起贾琮的语气,竟是更信任他了。西宁王爷便想着,怕是得有更硬的证据才能搬倒荣国府的。

他也知道,荣国府近年必不敢乱动、只能行假扮忠臣之策,故此晚些时日拆穿他们无碍。且贾琮委实在帮燕王做事,让他多做几年也好。他越是得燕王眼青、来日自己掀翻他功劳便越大。遂静下心来慢慢搜罗证据,只盼着到时候能一招致命。前些日子得知燕王派了贾琮去长安,他便以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长安有曹先生,而贾琮并不知道此人。以无心算有心,说不定能成。

曹先生胆儿比他老友大得多,没他那么瞻前顾后。贾琮还没进长安便开始盘算如何对付他,最好是能拿到显眼的证据、快刀斩乱麻。乃使人绑了贾琮欲审问出底细来。只是终究让他逃了。

贾琮听罢揉着脖子向陈瑞锦道:“好险。”

陈瑞锦又细问了陈二爷有哪些同伙,他知道的并不多。陈二爷乃正色道:“贾先生果然是个有来历的,本事非同寻常。晚生觉得,你能比燕王还强些。”

贾琮笑道:“亏的你有眼光。好了,下辈子留着着眼光做个好人吧。”

陈二爷惊愕道:“……贾先生说什么?”

贾琮道:“我从没想过留你性命。”陈二爷顿时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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