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日贾环闲得无聊正在客栈里头打拳,忽有马行的人来禀告道:“外头新有了传言,庐王看上了一个姓赵的外地人,想把建安公主许给他呢。”

贾环登时拧起眉头:“他们府里又唱什么戏!”遂命人买些点心来,安心等范诚。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范诚就来了,仍旧是满面纠结踌躇。贾环假笑道:“庐王又让范先生怎么为难了?那事儿可查出来没?”

范诚又吞吞吐吐的,贾环在旁似笑非笑等着,一面喝茶吃点心。最终范诚硬着头皮道:“如今外头又有些谣言,不知赵先生可听说了。”

“听说了。”贾环道,“说是庐王看好我,有心把建安公主许给我。只不知他小小孩童可能说了算不能。”

范诚哑然,半日才说:“这些话乃是……几个宵小之徒……”

贾环歪头瞧了瞧他:“范先生实在不会撒谎。你只说这是老曾大人的主意、庐王的主意还是谁的主意吧。”

范诚道:“这是……”乃叹道,“是有人借曾家内宅一点子小事闹出来的。”

贾环“哦”了一声:“曾家有太太奶奶小姐瞧建安公主不顺眼,想坏她的名声之后让她嫁给外地人?”

范诚苦笑道:“合着先生早猜出来了。”

贾环失望道:“果真是这样啊……白欢喜一场。如此说来庐王根本没有此意了?”

显见他是当真对公主有意了,范诚顿觉头疼。想了会子才说:“实不相瞒,我前日曾向王爷荐言将错就错的,曾大人、老曾大人、太妃俱应下了,只是那会子王爷不大乐意。昨日来寻先生本想提此事,不想先生一番话,倒是不便开口了。”

贾环悔不跌道:“早知道我过几日再说。那是只有小庐王一人不愿意?”

范诚说:“如今王爷倒是肯了,曾大人又不肯了。”

贾环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范诚又犹豫半日说不出口,贾环又问,“曾老爷子不肯还是曾椟大人不肯?”

范诚迟疑道:“皆不肯。”

“既然先头肯了这会子不肯,当不是瞧不上我。”贾环思忖道,“你这君子既然说不出口,想必原委并不光明正大。”前日应了,今日不应。前日到今日,变故就在昨日。昨日贾环假装醉酒特特多露了点子才,并点明建安公主事儿办的聪明。要么曾家是瞧上了自己、要么就是内宅女眷出事后方察觉到他们需要一个好儿媳妇。“是曾家想嫁女儿给我,还是他们家的子弟有意建安公主?”

范诚目瞪口呆,半日才讪讪的说:“……都是。”

贾环拍案而起:“什么?!”

范诚硬着头皮道:“曾大人说,他有意将他们府里的三姑娘许给赵先生。方才我来时王爷特悄悄告诉我,老曾大人有意让曾四爷尚公主。”见贾环眉头都快打结了,忙说,“先生,此事不着急。”

“不着急才怪!”今日那传言不必说是建安自己弄出来的,庐王特告诉老范曾四之事也必是她叮嘱的。若非事情紧急,她何须出此下策。“看来庐王根本说了不算,曾家才是这庐州之主。”

范诚面色一变:“尚不至于此,曾大人极敬王爷的。”

贾环道:“那个自然,没有庐王哪有庐州,他是招牌。只是臣大压君在所难免。”因思忖片刻道,“范先生,烦劳你帮两个忙。回去告诉曾大人,说我听了街头的传言欣喜若狂,一听要换成曾家的女儿便翻了脸、当场就想走人。”

范诚僵了僵:“这个……”

贾环道:“这话并不假,只是我没翻脸罢了。若非要翻脸范先生才说得出来,咱们且翻脸一回便是。”

范诚忙说:“不用不用!赵先生之意我明白了。还有一件呢?”

贾环又想了想才说:“明儿悄悄设法把小庐王带来与我见一见。”

范诚大喜!他肯见庐王乃是大大的好事,忙说:“这个容易!”

贾环作了个揖:“多谢范先生。”

范诚欢欢喜喜出门拉马赶往庐王府,一高兴忘了“悄悄设法”四个字,将两件事都告诉了庐王与曾椟。

曾椟立时皱眉道:“他竟瞧不上我女儿?”

范诚打圆场道:“终究赵先生先听了街头闲话,以为可以尚公主,何等荣耀!忽然给人家换成别的女子,还只当是咱们瞧不上他。若一开始就告诉人家是曾姑娘,想必他也欢喜的紧。”

曾椟一想也有理,嗐声跌足道:“又是那个愚妇做的好事!”

庐王嘟着嘴无奈道:“你们又个个说他是大才,年岁也与姐姐相当,既这么着,就让姐姐嫁他好了。”

曾椟也犯了愁:“此事当真不好收场。”

因实在看好此人之才,只得又去寻曾老爷子。老头闻听冷笑道:“给了九寸想十寸,得寸进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乃道,“此事不难。他不过一时让街头流言蒙了神,只需稍稍点破、让他明白过来高低上下就好。你告诉他,旁人都极愿意,唯有太妃觉得赵三这名字不好。他若想尚公主,除非改个像模像样的名字。这般人物皆傲气,不会肯的。回头再想一想,多则三天少则半日便能清醒。”

曾椟道:“可会令赵先生自觉屈辱?”

曾老太爷道:“太妃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他也不好跟女人计较。让范诚多与他赔不是即可。虽没认识多久,他已信任范诚了。故此先前那些日子多少有几分藏才,后来却不再藏了。虽有醉酒之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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