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各自的闺女,徐吴两家交好,徐太太就打听起吴静的及笄礼来,问吴太太打算怎么过。吴太太道,“要是在老家,必得请五服以内的族人过来家里吃酒的。如今在咱们这里,我与老爷商量了,请咱们相近的几家来家里热闹一二。”亲自与何子衿道,“江姐姐你也过来,切不要外道。”
何子衿笑道,“不请我我都要过去的。”又问吴太太打算怎么设席面儿,可需要帮忙,她家丫环厨娘都有,可以借几个的。因及笄礼是女孩儿最重要的日子,只要是过得去的人家,都会给孩子大办,吴家一看就是疼闺女的人家。何子衿也是有闺女的人,自然晓得。
吴太太道,“离阿静的及笄礼还有一个月,我心里已有些筹划,待定好了,必然得麻烦你们的。”这个时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徐太太何子衿皆笑着应承下来。
何子衿都觉着,在闻道堂完全是另一番天地,仿佛回到了家乡的旧时岁月,每天就是邻里家的家长里短,简单又自然。阿念也是,每天不用去衙门点卯,成天跟一群学子们在一处,虽然也有些郁不得志的学子,但能来闻道堂再搏一搏得,总还是有几分雄心的。阿念瞧着他们,自己也多了几分洒脱,闲时还能约上学里的夫子们外出钓鱼爬山,这个时候,阿念都会提议家庭行,就是大家把媳妇孩子都带上。
阿晔私下都与媳妇道,“罢官的我见了也不少,许多人嘴上不说,其实罢了官心里是不好受的。咱爹也是,所以,当初咱爹说要回老家,我觉着也好,离了帝都,兴许咱爹能看开些,散一散心里的郁气。如今都不用回乡,看咱爹在闻道堂比做官时气色还要好。”身为长子,阿晔天生就多了一分责任感。
“母亲何尝不是如此。待咱们下回再去,得提前打发人给爹娘送信儿了,不然,爹娘出游,还容易扑个空。”苏冰说着直觉有趣,回娘家同祖母也说呢,“我就没见过比我公公婆婆更恩爱的夫妻了,他们俩,现在出门走路还手牵手呢。”
苏夫人当做趣事与丈夫说起,第二天,苏不语出门,苏夫人照旧送他到二门,苏不语忽然朝苏夫人伸出手来,苏夫人有些莫名其妙。苏不语轻咳一声,“手。”老妻昨儿特意说,肯定也是想跟他手牵手啊。
苏夫人拍掉丈夫的手,嗔道,“赶紧赶紧,别磨唧了。”边儿上还有丫环哪。
苏不语一把捞起老妻的手放在掌中,顺嘴儿取笑,“别人都是越活脸皮越厚,你怎么倒相反啊。”
苏夫人很有些不好意思,看丫环都在笑了,连忙道,“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咋这么轻狂,孙子孙女都要过来了。”
“过来过来呗。”苏不语就这么决定以后也跟老妻手牵手了。
苏冰得知此事,很是觉着有趣,与婆婆说起时,何子衿哈哈直乐,道,“看不出,苏老亲家这样风趣。”
苏冰道,“听我爹说,我祖父年轻时特别溺爱孩子,家里的事,都是祖父唱白脸,祖母唱黑脸。有时我祖母想起来,就气得不行,说祖父净会做老好人。”
婆媳俩说着话,苏冰就问中午的饭菜,好提前让厨下准备。何子衿道,“中午就咱俩,省事,做些简单的就行。”
苏冰道,“父亲、相公、二弟三弟不回来么?”
何子衿道,“阿晔他们头一回去徐山长那里,徐山长为人热络,必要留客的。还有吴夫子,最是好酒,今儿他们带去好酒,一会儿吴夫子也得过去,有得热闹。”果然,何子衿这话不错,一时就有徐家下人过来说,都留在徐家吃饭,他们太太请何子衿婆媳也过去一道用饭。
何子衿笑道,“我必料得的。”让丫环带上自家养着的两尾大鲤鱼,带着媳妇去了徐家。
闻道堂乃学子聚集之地,闻道堂的夫子不好与国子祭的官员相比,不过也都是在野名士,阿念与他们处得熟悉了,自然会带着儿子们一道跟着谈诗作文,增长见识。
阿晔年长,与长辈相处起来很有分寸,态度拿捏的也恰到好处。尤其阿晔才学不错,吴夫子都说,“贤侄这样的才气,上科怎会落第?”
阿晔道,“兴许是文风不得考官喜欢。”
吴夫子摆摆手,“我说这话就俗,我自己也落第好几十年,说来,我自问学问也倒能拿出手去,要我说,考官都是瞎子。”
阿念道,“吴老弟你是学问太深,阿晔呢,则是有些浅了。”
徐山长道,“阿念这话,深得我意。”
男人们说些科举文学的话不足为奇,奇的是,双胞胎一向是屁股上生弹簧的性子,这俩人今天咋这样坐得笔笔直,一幅正襟聆听的乖巧样啊!
何子衿很是欣慰双胞胎长大了,出门原来这样稳重,当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