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死了丈夫的女人,应该正处于最悲痛的时候,却去参加并非非去不可的婚宴,这不是很反常吗?

还有,巴旦是巴信杀的,虽然这点还没有暴露,但乙良知道巴旦那几天在威胁巴信,也许还知道巴旦死亡当夜去了隼王府,她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到巴信头上吗?

所以说,乙良在丈夫刚死的时候去参加很可能是凶手的男人的婚礼,还能安什么心?

巴信不是傻瓜,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巴信很忙,很自负,根本没把乙良放在眼里,所以没去理乙良的事情。

但她不一样。

她觉得乙良来参加这场婚礼,一定是有阴谋的,不是想干掉巴信,就是想干掉她。

她相信乙良最想干掉的是巴信,但杀掉巴信的难度实在太大了,那么,乙良很有可能会转移目标,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你杀掉我的男人,我就杀掉你的女人——很多女人都会这么想,这么干的吧。

因此,她一直让人暗中盯着乙良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乙良靠近她的时候,她更是加倍注意。

除夕晚上那顿年夜饭是乙良提出来,她当然更加小心和提防乙良,当乙良跌倒在她身上时,她全身都在警戒,留意着乙良碰过的地方。

她感觉到乙良的手微微伸进了她的衣襟里,乙良一被别人扶开,她立刻装作转身咳嗽的样子,仔细检查衣襟,而后发现了那只古怪的虫子。

她不知道那只虫子是什么东西,但她相信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她没用手抓虫子,而是拿手帕抓住那只虫子,放进茶杯里淹死。

那个时候,乙良被人扶着,视线被挡住了,是看不到她的举动的。

散席以后,她想到康大夫和乙良的那名亲信在死前不停的喊什么“有虫子咬我”,于是想到他们嘴里的虫子该不会就是乙良放在她身上的虫子吧?

既然乙良想让她被虫子咬死,她就模仿那两名死者的模样,时不时的惨叫几声,让乙良痛快一下喽。

乙良已经没有了半点皇家贵妇的风范:“……”

她现在真的像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了。

“事情啊,”凤惊华轻描淡写的说明后,笑吟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说,这个凶手是不是很可笑呢?像只猴子似的卖弄,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大家都在笑它很滑稽很可笑,真的很可怜啊。”

“你、你你你……”乙良身如筛糠,抬起那只苍白却似有千斤重的手,指着她道,“你你这个狡猾奸诈的女人,你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凤惊华笑道:“狡猾奸诈的女人一定不得好死?你是在诅咒你自己吗?”

她伸出温暖修长的手指,用指腹轻点乙良冰冷僵硬的脸颊,微笑:“任何一个人要去杀人的时候,都要有被对方杀死的觉悟。技不如人,反被杀死,就要愿赌服输,不要当一个输不起的、让人看不起的可怜虫。”

乙良哑着嗓子:“你、你你你,我、我知道你你我是谁……”

凤惊华眸光流转,一双冰冷的眸子美得耀眼:“哦,我是谁呢?”

“你、你你你是凤、凤、凤凤惊华……”乙良觉得自己的嗓子要冒烟了,每说一个字都痛得不行,“凤、凤翔空的女儿,你你你和隼、隼王勾结……”

“哦,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害怕?”凤惊华笑眯眯,“可我一点都不害怕哦。”

她伸出食指,摇来摇去,眼里都是戏谑和嘲弄:“因为,你没有证据!你自己想吧,你有什么证据和证人能证明我的身份?如果你不怕被人当成失去丈夫后精神不正常的可怜女人,就尽管到处嚷嚷吧。我很乐意看到被无数人可怜和嘲笑的你。”

乙良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

她确实没有证据。

因为,唯一可以指证凤惊华的证人——关直,在太子尸体被发现的那天,也已经被杀了。

她将关直隐藏得很好,但是,关直还是被杀了——包括和他呆在一起的所有人。

她相信,那天,她带着关直去支援太子,成功的逼巴信妥协之后,巴信一定派人暗中跟踪他们,查到了关直的藏身之处,然后派人将关直和保护关直的人全杀了。

她和太子终究小看了巴信。

她也小看了凤惊华。

她以为她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和皇太后,是无所不能的大人物,但其实,她远远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强大。

“凤、凤惊华……”她用垂死一般的眼神与声音,充满仇怨的冲着凤惊华,“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死都不会放过你……”

“说到做到哦。”凤惊华微笑,“我最看不起言而无信之人。所以,你不管是生是死,都一定不要放过我哦,而我,会一直等着你,绝对不会逃的。”

“凤惊华——”乙良的咽喉里发出垂死野兽的低吼声,她红着眼睛跳起来,伸出十爪朝凤惊华扑去。

但凤惊华微微一闪,就躲开了她无力的扑杀。

她栽到地上,像团烂泥。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宫了。”凤惊华笑着,朗声道,“来人——”

两名侍女走进来。

“送太子妃出去。”凤惊华淡淡的道。

两名侍女架着乙良出去。

宫里派来的华丽轿子就停在外面,乙良就这样被架进了轿子,被带离了隼王府。

乙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隼王府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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