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市署令?……”
“……”
李言才刚刚在椅子上坐下,邹幼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把他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搞懂这个人在搞什么鬼。
“邹少爷,你终于认出我来了,下午在青楼那儿,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愣了一下,李言飞快的说道。
邹誉叫他来这里,估计是要他跟邹幼恒对质的吧?不过他一点也不怕,邹幼恒平常是个什么样子众人皆知,他只要把下午说的那套再复述一遍就行了。浪荡子,能有什么城府?
“你当时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市署令。”
邹幼恒一脸疑惑。
“你到底是不是?”
“我当然是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邹大人。”
李言微笑着说道。虽然不清楚这个邹幼恒在搞什么鬼,但纠结在自己是不是市署令这件事上,还真是莫名其妙。
“哦。”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邹幼恒没有再问,继续垂着脑袋。
“李大人,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
邹誉的声音响起。
“好的。邹少爷,在下冒犯了。”
李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邹幼恒的方向恭敬的做了个揖。
“下午我听到有人禀报说杨柳巷子里有人闹事,便赶了过去,到那儿的时候,却发现了一群衣着鲜亮的贵公子在那里,吵吵嚷嚷的要老板拿出新姑娘,甚至还跑到楼上去踹客人的房门。”
“我开口制止,但这群人却一点都不听劝,一直要老板娘交出新来的姑娘。然后在那群公子哥当中,我也看到了邹少爷,他还上前跟我说话。”
“他说了什么?”
邹誉开口。
吴氏端起旁边的杯子,小心的抿了口茶。
“他说,他爹是堂堂的知府大人。我一个小小的市署令,凭什么能够管他。”
说着,李言低头看了一眼依旧垂头的邹幼恒。
之所以说最后这句话,因为李言知道。邹誉这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人情,而这人情中,也包含了家里人拿着他的名号到外面到处吹嘘。普通的事情都不能说,更何况是做坏事,李言觉得这个邹幼恒这一回死定了。
他其实也不想下这么重的手。可谁叫他刚才要当出头鸟呢?这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邹幼恒他自己。
“邹幼恒,你还有什么说的?”
邹誉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爹,我早就说过了,这只是个误会。”
慢慢的抬头,邹幼恒语气有点激动。
一听这话,李言忍不住嘴角上扬,差一点就要笑出来。
误会?
事已至此这个蠢货竟然想要以一句“这是个误会”来蒙混过关?
真不知道到底该说他单纯还是说他傻?
邹誉没有接话,示意让他继续。
“李大人,我当时破门而入的时候。你在干嘛?”
邹幼恒转头用眼睛看向李言,淡淡的问道。
“呵,你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正在大堂啊。”
李言回答的理所当然,虽然他还是完全搞不懂邹幼恒问这样的问题除了拖时间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后来找我们问话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邹幼恒又问一句。
“问话的时候,自然是与你们在一起啊。如果我不在的话,那从何谈起问话?”
李言觉得越来越好笑。
“我是问在哪里?楼上还是在大堂上?”
邹幼恒依旧执着于他那莫名其妙的问题。
“大堂上。”
李言无奈。
“我们打破了楼上那个房门之后,然后自己下楼,在楼下的大堂里被你拦住了是吗?”
“是啊。就是你说的这样。”
李言有点开心,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邹誉。
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看你儿子都认了,事情就是我下午跟你说的那样。
“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何在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我们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跟老板要姑娘?”
邹幼恒问的很慢。这里面的每一句话,他都要让坐在上面的邹誉听清楚。虽然这只是在自家的厅堂里,但因为有邹誉在,而自己又跪在地上,这对于邹幼恒来说,就是一次严肃的堂审。而且他绝对不能让李言这小子的阴谋得逞。
李言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过事情也还没有变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邹少爷,我想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我是说一进门就看到你们围着老板吵吵嚷嚷,在吵嚷的时候,你们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那我们楼上的房门打破了吗?”
邹幼恒又问。
“没有。你们只是踢了几脚,把门踢开而已。”
见邹幼恒不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李言瞬间轻松起来。其实他也没有必要不轻松,在下午离开之前,他已经对那里的老鸨和姑娘、甚至是客人都做了严厉的交代,即使邹誉现在派人去调查,得到的也只会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说辞。
“你亲眼看到的?”
邹幼恒动了下身子,跪了太久,他的下半身已经发麻。
“当然不是,是客人告诉我的。”
李言谨记刚才的语言点,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很快。
“市署司平常出去调查的时候,都会有做记录的吧?”
地上的人没头没尾的又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的规矩。”
李言说着,朝邹誉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