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晖说完,将手中把玩着的竹篾在山竹和杜鹃的身上各敲了一下。山竹和杜鹃两人悠悠的醒转过来,宁晖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姐。”山竹和杜鹃两人醒来,觉得自己竟在当差的时候睡着,很是羞愧,忙上前向东方晴请罪:“奴婢不知怎么着就睡着了,请小姐责罚。”
东方晴微微的笑:“无妨,许是白日里赶路累了。咱们做完这盏河灯就去睡。”
说着,望了一眼刚才宁晖握过的竹篾,吩咐杜鹃道:“去厨房里取一罐子清油来。”
...
第二日,东方德在给柳易萍上了一炷香之后就去上朝,静怡郡主也找借口躲了出去,留了东方晴在正院中陪着柳易萍说话。
东方晴望着香案上摆着的柳易萍牌位,很是感慨,在东方晴的眼中,前世今生加一块,柳易萍已经去世了几十年,连相貌都有些模糊,但是母亲身上的味道,她一直记得清楚。
东方晴将自己抄的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放在香案上:“母亲,这是晴儿亲手抄的经书。辰儿在西山的庄子上跟着先生读书,天气正热着,晴儿怕辰儿来回跑受不住,并未让他回来见母亲。母亲莫要怪罪晴儿不孝。”说完,东方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西山的庄子是静怡郡主的陪嫁,母亲放心,郡主她对我们极好。晴儿很庆幸替代母亲的是郡主。”
门外,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听到东方晴的话,悄悄的往漪澜园走去。
漪澜园内,静怡郡主刚换了身衣服,彩蝶就嘴角带着笑的走了进来。
静怡郡主看她这个样子,首先打趣道:“你这丫头,怎的这样高兴?”
彩蝶嘴角依然含着笑:“请郡主先恕奴婢自作主张之罪。”
“你可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刚才咱们从正院里出来,奴婢做主留下了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注意着正院的动向和大小姐都对着先夫人说了些什么。”
听了她的话,静怡郡主气急:“你这样不是让我和晴姐儿离心吗?怎得这样的糊涂。”
彩蝶忙劝道:“郡主还是先听听大小姐都说了些什么再责罚奴婢不迟。”
难道是提到了自己不成?静怡郡主自己不能生养,自认一直把东方晴姐弟当做亲生儿女,自己也想知道当着柳易萍的牌位,东方晴到底会怎样评论她。
彩蝶觑着静怡郡主的脸色,说道:“大小姐让先夫人放心,说郡主对她很好,她很是庆幸替代先夫人的是郡主。大小姐是庆幸和郡主有母女缘分呢,郡主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东方晴平日里虽然也会在静怡郡主面前说静怡郡主对自己很好,但是这样庆幸两人是母女的话,还是第一个说,静怡郡主想起文姨娘总是装作弱不禁风,可怜兮兮的样子,对东方晴说的话理解了几分:“守孝的三年,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样的担惊受怕呢。”
东方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让静怡郡主很是感慨了一番,从此以后对他们姐弟更是视如己出。只她在正院里祭祀完了柳易萍,刚回到听雪轩。就听二门上有婆子来报:“娴王府有个小厮来,要求见大小姐。”
娴王府的小厮?东方晴想着或是二门上传错了话,说道:“去漪澜园报于母亲知道。”
婆子应声而去,只一杯茶的功夫,漪澜园的小丫头彩霞过来请东方晴:“郡主说,请大小姐去漪澜园,娴王府送了东西给大小姐。”
...
清风?东方晴一进漪澜园,就看到了面色通红站在廊下的清风,她没想到娴王府过来送东西的小厮竟是清风。难道是宁晖有东西送她不成。
清风看到东方晴走进院子,忙上前行礼:“见过大小姐。”
彩蝶已经闻声走了出来:“大小姐。郡主请大小姐到屋内坐。”
东方晴望了清风一眼,随彩蝶进了屋。
静怡郡主指了炕桌上一盏河灯道:“娴王府送来的东西,说是给你玩儿的。”
东方晴这才仔细看那河灯,河灯是黄杨木制成,只有巴掌大小,却刻成了一只船的样式,上面船身,船舱,船舱上的小窗,船头垂钓的老翁,船尾戴着斗笠的船夫,船舱上刻着的蛇形花纹都清晰可见。船舱顶上,最中间嵌着一颗莲子米大小的夜明珠。这哪里是一只河灯,若是哪家把这个当做河灯放到河里,怕是会引起很多人下河打捞。
“不。这河灯做工精致,构思新颖。确实是个不可多夺的玩意。这样好的东西,晴儿受之有愧。”猜着是宁晖昨日见自己做河灯,所以今日特意让清风送了这个来,东方晴的脸色有些发红。
“既送给了你,你收着就是,我会挑样合适的给娴王府回礼。”静怡郡主说着,让彩蝶将河灯重新用匣子装了,给山竹抱着。
东方晴知道若是再推辞,更会让静怡郡主多心,只得收下,又让山竹去打赏了清风一个封红。
静怡郡主不知道是没有认出清风是宁晖的小厮,还是有别的顾虑,让彩蝶去库房中取了一个沉香木雕八仙过海的笔筒给清风做了回礼,又打赏了一个封红,没有再问别的话,就放了清风回去。
东方晴怕静怡郡主问自己和宁晖的事情,也装作不知,告辞回了听雪轩。
回到听雪轩,让山竹取出了河灯仔细的看,才发现那船舱上的小窗竟是能够打开的,用小指轻轻的打开窗户,里面放着一个团成枣核般大小的纸团,东方晴心中一动,把那纸团取了出来,伸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