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辰说完又转身问柳夫人:“舅母,姐姐说安哥儿该唤我表叔,是不是?”
“若是从你表哥这里算,是该唤你为表叔,若是从你表嫂那里算,安哥儿该唤你为表舅呢,你就按着你表哥这里算,让安哥儿还你为表叔吧。”
东方辰点头表示明白,又去逗安哥儿,产婆抱了安哥儿随着柳素书去前院见男宾,东方辰也随着去了前院。
东方晴则是随着诸位亲眷又去看了东方雨,和柳夫人、柳素颜一起送走了娴王妃、东平伯夫人、项氏等诸人,这才随着老夫人、静怡郡主回了东方府。
...
娴王妃这几日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本以为若是自己告诉远哥儿为他求娶周宜家,远哥儿应该高兴,毕竟周宜家的容貌、性情都是上上之选,又和远哥儿自小相识,没想到远哥儿听了却是眉头一皱,回她道:“宜家表妹自是个好的,但是孩儿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夫妻之意。”虽然没有直接拒绝,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一直认为周宜家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现在听到儿子说没有此意,娴王妃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找了机会向娴王爷发牢骚:“妾身问过远哥儿了,远哥儿说对家姐儿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夫妻之意。您说说,可该怎样好,妾身虽然没有和大姑奶奶说明,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说到了的。若是为远哥儿去求娶别人家的小姐,大姑奶奶那里怕是要得罪了。”
娴王虽然很少管后宅之事,但是这些事情也都是知道的,东平伯夫人想要把周宜家嫁回娘家来的心思他也明白,远哥儿平日里对周宜家态度也和善,但是远哥儿心里不愿意,却是他没有想到的,这时候也惊讶道:“远哥儿可说过他中意哪一家的小姐?”
“这个妾身还没有问过,明儿一早我就去问问。远哥儿平日里最是守规矩的,见世家小姐的机会极少,他哪里会有看得上眼的。”娴王妃皱眉:“就算是远哥儿有喜欢的女子,咱们还能替他去求亲不成?大姑奶奶那里怎么交代?我看宜家那孩子心里也是清楚的,晖哥儿是万岁爷赐婚,晴姐儿我看着也喜欢,自然是没有机会了,若是远哥儿再娶了别家的小姐,我怕耽误了家姐儿。”
娴王妃比娴王爷要想的仔细,远没有娴王爷那么乐观。
娴王爷揽了娴王妃的肩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如此,咱们再替家姐儿找个好婆家就是,左右两人还没有议亲。明日,我亲自去问问远哥儿是怎么回事,孩子大了,有些话也许更想说与我这个父王听。”
娴王妃点头。
...
第二日娴王就让人叫了宁远去书房里说话。
宁远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杭绸直缀,面色沉静,上前给娴王爷行礼:“父王唤远儿来,可是有事?”
娴王爷指了旁边的圈椅道:“坐。待我画完这一笔咱们再说话。”
宁远没有去坐,就站在书案边看娴王作画,娴王爷画的是一幅《深秋围猎图》,天高云阔,几十匹快马在围猎一只白虎,鹰飞狗吠,气势磅礴,笔锋很是锋利,宁远禁不住赞叹:“父亲的画作果然是极好,孩儿望尘莫及。”
“我也是意境到了而已,这幅画从入秋就开始画,今日总算是画完了。若是论作画的技巧,我未必如你,你的画作婉约清新,倒是和江南的文人墨客很是相似。”
宁远行礼,语气里有些愧疚:“孩儿性子绵软,不如父亲杀伐决断。”
娴王爷拍了一下宁远的肩膀:“你更像是你的母亲,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是打打杀杀的变成个大老粗也不好。快坐吧。我这里有刚得的太平猴魁,你尝尝可有你的茶好?”
说着,让宁远坐了喝茶,他则在刚画好的《深秋围猎图》上题了几行字,道:“这副画你既说画的好,我就送予你,我看你书房里挂的仍是一副《夏日垂钓图》,这张《深秋围猎图》正好应景。”
宁远放了茶杯去看娴王刚提上面的字,是龙飞凤舞的草书,题了东坡先生的词:“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宁远轻笑,父王对他不能带兵打仗,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吧:“父亲这幅画送给二弟正合适,送给远儿未免明珠暗投了。”
娴王爷回道:“送给你你就拿着,晖哥儿未必懂作画的技巧,给了他才是真的可惜。”
让书童把画拿下去吸了墨去装裱,父子俩这才相对坐了说话。
宁远朝着娴王爷行礼:“远儿谢父王赠画。”
娴王爷点了点头,拿了盖碗喝茶,将茶水上的泡沫吹干净,抿了一口茶,方问道:“前儿你母妃问你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家姐儿和你自小相识,我和你母亲想着,你们彼此相熟,相处起来总比盲婚哑嫁的要好。”
宁远了然,原来是想要问他这件事,若是在宁晖和东方晴订亲之前,他也许就听了长辈们的安排了,毕竟他对周宜家也不讨厌。
但是见了东方晴和宁晖之间的互动,东方晴送宁晖的时候故意躲起来时的娇羞眼神,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才是如此吧,他也要争取一下才是。
宁远喝了口茶,慢慢的咽下去,让自己的口齿间都留下了太平猴魁的香味,方说道:“孩儿昨日已经对母妃说过,孩儿对宜家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