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事出突然,魏皇即使要给众臣一个交代,也需要一个缓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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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天牢。
“宇文盛希,你为何要陷我语儿于不义的?”精铁栏外,魏皇端视着牢中人。她面容平静,虽已身陷囹囫,但一袭红衣依旧如行云般妥帖,长发整齐柔顺地披在后面。
“皇上,奴婢把太子送回来了。”宇文盛希安静详和答道:“奴婢自知罪该万死。”
魏皇以为会有哭天喊地的辩解,或者是怒目圆瞪的咒骂。但此刻的宇文盛希只是轻轻起身下跪,柔柔的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恋慕太子。巧言词令的媚惑太子、机关算尽的勾引太子,一切都是奴婢设下的陷井。”
魏皇看她的样子,满腔的怒火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在这时,宇文盛希隆起腹轻轻跳动了几下。魏皇不禁问:“你起来说话,孩子有几个月了?”
宇文盛希起身,低头笑抚腹部道:“快五个月了,是个好动的孩子。”
魏皇这才长叹了一口气问:“即做了焘儿的妻,为何还要与我语儿纠缠?”
魏皇话音一落,宇文盛希又跪了下去道:“与太子无关。奴婢知错了。只要能助太子走过这一关,奴婢就算是死一万回也愿意,真的一切都与太子无关。”
“哎!”魏皇长叹了一口气。问宇文盛希:“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
跪着的人不语,只是默默跪着。
魏皇思索了半刻又问:“你当真想救我语儿?”
宇文盛希抬目,恳切地点头。
“当真至死不渝?”魏皇又问。
“还请皇上转告太子,请他为盛希和孩子好好活着,将来做个好君王。”宇文盛希言语坚定。魏皇却清楚的看到她的泪珠儿满溢在眼眶中。
魏皇站在牢门外深深思索,整个大牢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牢门外的九五至尊用沙哑的声音对所有人道:“你们都出去吧,容朕与她做最后的道别。”
人尽退去,魏皇轻轻摇头,声音缓和地对宇文盛希道:“想要所有大臣信服,你就要一人担下所有罪责,你的家人,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必须得死。”
“奴婢知罪。”只要能保住拓跋语的太子之位,宇文盛希什么都管不了了。
魏皇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怜了朕的皇孙。”
终于宇文盛希也忍不住了抽泣,这是她最不能割舍的东西。
魏皇站在牢门外,看着宇文盛希坚强却又无助的样子,又做了半刻的沉默,最后终还是缓缓道:“念朕的皇孙,你若能在百官面前担下所有罪则,那么朕会想办法放你母子一条生路,但你要从此消失在我魏国,消失在这世间,带着你的孩子有多远走多远,永世不得再见我语儿!”
听到魏皇的开恩,宇文盛希转瞬便仆倒在地是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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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的门被拓跋焘缓缓推开,最抚映入他眼睛的,是魏国列祖的排位,魏皇早已站在了太庙正中等候他多时。
拓跋焘举步入殿,接着就看见了拓跋语,此时他正低着头跪在堂中。
看到拓跋语,拓跋焘迟疑了一下,但皇命难为,他还是踱步进了殿中。
拓跋焘也行了跪礼,侧目看到拓跋语冷冷瞥了他一眼,拓跋焘马上就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牙关咬合的声音。
拓跋语看出了他的恨,于是笃笃的看着他,带着坚定光芒,没有一丝怯懦。
魏皇走到拓跋语面前,给了他一计响亮的耳光,打得拓跋语鼻血当即流了出来,魏皇接着便道:“这一耳光,朕是为焘儿打的。你是兄长,却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魏皇转而问尚王:“焘儿,当着列祖列宗之位,你告诉朕,你是如何治家的?”
拓跋焘也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
“语儿,你可知朕为何赐你太子之衔?”魏皇问。
“儿臣愚钝,儿臣不知。”拓跋语回道。
魏皇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十二岁就从军出征,来回也有十余年了,你想想哪场战你打得不是千思万虑,哪一天你睡得安稳?”
拓跋语只是低着头,以冠对着魏皇,深叩了三个响头。
魏皇又问另一个儿子:“焘儿,你又可知朕为何要赐你‘尚’的封号?”
“尚者仁厚,孝者躬亲。”拓跋焘回道。
“朕一向欣赏你的勤勉,倚重你,一心将你当作栋梁之人。”
魏皇右手扬起,指着太庙恢弘的大殿道:“你们两个抬头看看这太庙,它何以屹立百年不倒?它靠的是三人才能合抱的楠木大柱,靠的是两人才能合抱的檀木房梁。这太庙就像我们的魏国一样,你们就是国家的梁柱,梁柱歪了,这国家就歪了,梁柱不合,这国家就倒了!”
说完,魏皇盯着堂的两个儿子久久不语。
直到夕阳射进了太庙的窗格,魏皇才命拓跋焘起身,对他说:“让这个为兄的在列祖面前反省反省!”
拓跋焘走后,魏皇对拓跋语说:“于国,你为了一个女人而置朝政于不顾,于家,你夺弟妻室有辱礼仪廉耻,你对得起我大魏的列祖列宗吗?”
太子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魏皇又问:“我大魏百姓遭受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