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盯着她,唇角忽然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t]
萧钰还未从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里回过神来。只见剑芒一闪,苏婺便已跃到她身前替她挡住溪儿迅速的一击。
“铛”的一声,手里的剑却被少年削成两截。
他惊恐的看了溪儿一眼,一面把萧钰往外推:“快走!”
“你不是他的对手!”萧钰想拽着他一同离开。然而溪儿招式迅疾猛烈,将两人缠在客栈里。
几个交手之后,苏婺便知少年武功不俗,根本不是他可以抵挡的。奈何溪儿招招想要萧钰的命,他出手抵挡后,再无暇分心去看客栈外的状况。
此时,马车上的人只以为萧钰是遇到了流痞,有苏婺出手必定不难解决。
因此一段时间里,并无人过去支以援手。直到客栈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有人被对方重重扔出客栈后,景青玉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快去看看。”他急忙遣人去查看。
岂料仆从还未走近,又有一人被扔到了脚下。
“萧……萧姑娘。”仆从惊慌的拉起她,然而,她却伸手指向了不远处。
客栈门口,倒地的男子一动不动,屋内一道瘦弱的身影循着月光投在了他的身上,映得面庞阴明不定。
“快救……苏婺。”萧钰踉跄着站稳,指使仆从过去。谁知话方落音,门口的身影忽然一动,抡起拳头朝着男子的头颅挥了下来。想再去挡已经来不及,顷刻之间,萧钰只觉得眼里铺天盖地的鲜红。
“小婺!”同为景氏门下的仆从猛地一震,眼里的火焰越蹿越高,竟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溪儿打红了眼,不管来者何人皆狠下杀手。即便手中无剑,可他大得惊人的力量并非寻常人可以承受。
景青玉从马车下来之时,溪儿方一掌将那名冲上去的仆从击倒。
一声沉促的闷响后。仆从便倒地不起,七窍流血。可想而知伤者五脏六腑究竟是被怎样迅猛的力度击碎。
即便是景青玉这样冷静的性子也不禁在此时露出恐惧。
“怎么回事?”他冷冷的看着萧钰,再看了看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少年——他的拳上沾着赤红血迹,不知是苏婺的,还是那名为救同伴而被打伤的仆从的。
少年看似平静了下来,他笑了笑,却重新拔出腰际的佩剑。
萧钰从来没有见过溪儿的笑,这样的笑容似阳光温煦灿烂。然而,它的主人却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少年。
“若不是因为你,姐姐便不会到如云殿去,也就不会遭遇那场火……”溪儿的唇角漾着笑意。眉目里却似冰天雪地般的寒冷,“她也不会……也不会死……”
萧钰疑色还未消去,来不及解释什么,溪儿突然迅疾的掠来,剑芒直刺她眉心!
就在这时。那辆马车急冲而至,只见车帘一动,忽有一道白影击在了剑锋上,使得溪儿的攻击微微偏差,从萧钰的发髻上削过。溪儿收住剑势后朝马车那处瞥了一眼。旋即,便见浓雾般的粉末朝自己袭来,待得视线清晰,客栈外已经恢复了来时的悄无声息。
只有几枚金子“嗒嗒”的在客栈门前滚落。
而那辆马车已不知驰向了何处,连地上的伤者也不知所踪。
客栈的伙计见溪儿远去后,才哆嗦着出来拾起金子。
皎洁的月光投在他的面孔上,显得清冷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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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郡的夜道相比临海郡,不知寂静几许。
除了簌簌风声和马蹄飞踏的声响,驿道上再无半点动静。
然而马车内,却是景青玉严厉的叱问。
“苏婺是被你害的!若不是你招来刺客!他怎能伤成这样!”看着车内的两名伤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景青玉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担心着苏婺的他,让他判若两人——不再是精于心计、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的景城王,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清隽公子。
萧钰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扶着昏迷不醒的苏婺,不声不响,任由他骂了一路。
他说得对,苏婺正是因为救她才遭了溪儿的毒手。
“得赶快找到大夫,否则,他们的性命就很难保住了。就算侥幸活了下来,怕也是个残废!”芙夌卧在车上,她伤情还未有好转,加上刚才出手救了他们,再添新伤,但此时还是忍着痛意说道,“前面不远便是桃桦城,到那儿去瞧瞧罢。”
景青玉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而后对萧钰冷冷道:“到了桃桦城,我们便分开,各自走各自的路。否则再引来刺客,到时候一行人都得赔上性命!”
萧钰一怔,见他将一切矛头指向自己,忍不住辩驳:“引来刺客的不是我!那个船夫功夫差劲得很,怎会是他们的人!”
“他们是谁?”他目光闪了闪,忽的冷笑,“我早就说过,如云殿的大火一定与你有关,方才那个少年,是因他姐姐为你丧命如云殿才追来寻仇的罢,你是西南王府的人,可为何要假扮宫女混进皇宫?难道你的目的是纵火烧宫?”一连串的疑问被他一气道出。先前他并未在意少年在客栈外说过的话,此时想来,才发觉疑点重重。
提到如云殿火势。
芙夌蓦然抬目掠了他一眼。
然而景青玉并未察觉,只是追问萧钰:“莫非那场火不是祭司放的,而是你?方才那个人,他的姐姐是否就是如云殿中被烧死的另一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