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天身形一僵,眼神有些奇怪,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周荣琴一慌,抓住他的手,“真的!当时她虽看似是为了拉我,却根本没有。”
“荣琴!”
刘庆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松开她的手,眼神失望,“荣琴,你现在累了,好好休息,不要乱想了。”
周荣琴见他不信,忙去辩解:“当时若不是她吓到了我,我好好的又怎会站不稳?这都是她事先计划好的,坚持要让我去那里散步。进亭中歇息!全都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刘庆天见她失控,甩开了她的手,眼神有些讽刺:“你说她害的你?如果她真的害你她会去拉你吗,会把自己害成如今这副生死未卜的样子!真的害你只需再一旁看着你摔下去便是,又怎会多此一举,险些丧命!”
“她。她那样做不过是为了做戏罢了!”周荣琴被他吼的手足无措,声音不自觉也提了上去。
刘庆天冷哼了一声,声音气愤,“你会拿自己的命去做戏?她被我休弃,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不求名分,忍受着外面所有人的非议和指点,她图的是什么?害你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周荣琴语塞,“我。”
刘庆天“噌”的起身,望向她的目光疏远而又鄙夷:“亏我一直以为你心地善良,待人极好,却没想到想在这个时候污蔑香杏,周荣琴,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不。我没有!”
刘庆天自然没有理会她无力的辩解,转头便走,半途却又停住,头也不回的道:“我警告你,爹回来之后,你若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绝不容你!”
周荣琴身形一僵。
觉得长久以来对刘庆天的情意,被他这几句毫无余地的话霎时间瓦解。
窗外有风声肆虐,更显凄凉。
她想她永远忘不掉这一日,夺走了她一切的日子。
次日醒来之后。她没有哭,更没闹,闹这个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顺从的喝下净葭端来的各种苦不堪言的汤药,还有一碗碗食不知味的补品。
除了不再笑,其余的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刘严霸回来的前一晚,刘庆天去了她那里。再没有关心,没有温柔,只是一味的警告,怕她告诉刘严霸他还同香杏有来往,更怕周荣琴把滑胎一事“推到”香杏身上。
周荣琴面无表情的听着,觉得他有些好笑。
在他离开之后。她甚至在想,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让她盲目卑微的爱了这么久。爱的什么都丢了,爱的什么都没有了。
到最后,只剩下这一具疲惫不堪的躯体。
抬眼望向窗外,是无边际的漆黑死寂,一如她一潭死水般的内心。没有一丝光亮可循,亦或者是。再无光亮。
北堂雪到了刘府之后,先是去了刘严霸那里一趟,本想着他痛失了不知是孙子还是孙女的情况下,心里定难过异常,是存着想安慰他一番的心思。
而此刻坐在椅上几乎没什么发言机会的北堂雪,觉得这情况与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反倒是刘严霸在情真意切,滔滔不绝的安慰着她。
其实她已想通了七七八八,只是偶尔会发恶梦。
清白尤在,大难不死,在乎的人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好钻牛角尖的?
“刘叔,您的话我都记下了,而且,我真的没有想不开”
刘严霸叹了一口气,仍自顾自的说着:“你年纪还小,不懂得生命的可贵,不多嘱咐你两句的话,怕你记不得。”
此处略去半个时辰的劝告。
刘严霸大许说的太久,有些口渴,才停了下来去喝茶。
北堂雪见状忙道:“刘叔,我先去看一看嫂子,得空再陪您叙话。”
刘严霸颔首,神情有些伤怀,对她挥了一挥手:“你且去吧,荣琴性子孤僻,也只同你肯说上两句话了。”
周荣琴身子恢复的很快,此时已可下床走动。
北堂雪过来的时候,她着了一身白衣,正坐在院中晒太阳。
这还是北堂雪头一次见她穿白色衣服,待她走近看清了周荣琴的脸色,才觉得她并不似如别人口中那般,恢复的很好。反而显得毫无生机。
周荣琴见她过来,扯开一个笑,眼神却无笑意,“阿雪,你怎来了?”
声音淡淡的,让人捕捉不到情绪。
北堂雪回了她一个笑,在她身边坐下,“身子可还是虚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