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硕微笑点头。
“谢皇后娘娘盛情。”谭林月忙躬身道。
一时间,有内侍官抬了一张书案放到旁边,笔墨纸砚等全都齐备。
那边一谭林月为首的学士们开始舞文弄墨,这边韩芊回头看了一眼顾凝霜,顾凝霜款款起身,朝着韩芊一福,低声道:“小女愿抚琴一曲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助兴。”
“很好。”韩芊点头道,“你去准备。”
顾凝霜退下去,韩芊又笑道:“本宫待字闺中的时候,母亲常教导本宫,女儿家应以针织女工为首要。时至今日,本宫依然不敢忘怀母亲的教导。本宫也相信,在座的诸位千金也不乏女工高手。所以咱们玩个小游戏,如何?”
“哦?”云硕一听这话,立刻饶有兴致的转头看着韩芊,心里猜测着这丫头又要搞什么鬼?
旁边的众女子已经站起身来,齐刷刷的福身应道:“臣女等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韩芊便柔柔一笑,说道:“千巧原是男女定情的节日,也是女子向上天祈求巧手的节日。今日夜宴,不如让众位姑娘们展示一下巧手,以搏陛下,列为王公大臣以及才子们一笑。”
云硕虽然猜不透他的皇后娘娘用意何在,但还是很配合的点头道:“有意思,那便听王后的,列位可要放开手脚,一显才能啊。”
“是,陛下。”众女齐声应答。
韩芊看了一眼身后的孙得福,孙得福朝着身后一挥手,便有一溜儿小太监捧着托盘上前来,每个姑娘跟前站一个,分别把托盘放到她们面前的桌案上。
韩芊随手挑起几根彩色的丝线,笑道:“这第一轮啊,便是千巧穿针。请陛下与列位但饮薄酒,酒过三杯,再看哪位姑娘穿的针最多。”
“那朕就等着了。”云硕说着,抬手拿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了韩芊一眼,借着皇后玉面桃色,把杯中之酒饮下。
水面上传来一声琴鸣,叮叮咚咚,清雅无上。
众人忍不住循声望去,但见一素衣女子随意坐在碧波水阁之中,衣袂飘扬,临风弄筝,低眉抬手,幽幽起弦,指尖绰注进退。音似荡漾,心若微颤,灵动,弦动,但奏《知音》一曲。
弹至第二遍,一声幽远的笛音传来。管弦相和,韵律克谐,清越绝响。微笑在嘴角飞扬,细细弄弦,以心奏之。
商音哀哀,角声清清,弦音袅袅,笛音幽幽。《知音》一首共知音,明月西顾,晚来风轻。
随着最后几缕拨弦,余音袅袅,在微雨中回荡。
那边,十几位才子们各自或捏着酒杯沉吟,或摇着折扇思考,或走到案几之前挥毫而就,或站在一旁指点品评,总之,一个个都不甘落后,要在这乞巧宴上展露风华。
“露白风轻微雨凉,灯昏阶湿西楼上。只身孤影凭斜栏,遥忆霞影落黛江。渔歌对月轻吟唱,不云相思自轻狂。如今少年却白头,却惑何处是故乡。”
翰林院侍读王云岭笔一丢,转身去乐师那里拿过一管竹箫来,和着琴声,用心吹奏。
箫声起时,琴声不自觉得一顿。继而自然的跟上,却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缠绵。
韩芊笑看了一眼云硕,赞道:“想不到翰林院里还有此等才子。”
“此人叫王云岭,是今年头榜第一十二名进士。这样的名次也就罢了,最难得的是他刚刚弱冠之年便有此等成绩,着实不容易。”云硕简单的跟韩芊介绍。
“原来是王云岭,我原是知道这个人的。只是几年没见,想不到他竟大变了样。”韩芊凑近了云硕的耳边,小声说道。
“哦?”云硕慵懒的眼神立刻泛起一丝凌厉之色,“皇后也知道此人?”
“嗯。”韩芊亲笑道,“前些年我在江南游历的时候,曾跟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云硕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
韩芊轻笑道:“那时他只是个秀才,家中有几亩薄田和一个老爹,他爹是廪生,只是屡试不中,以至于家道中落。我知道他有个心仪的女子,是富家女,只是那家人瞧不上这王秀才的穷酸,所以隔断了有情人。”
“噢。”云硕喝了一口酒,只觉得这香醇的美酒也好像是带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皇后知道的还真不少。”
“十二岁的秀才可不多见。这王云岭的确是才华横溢,满腔抱负之人。”韩芊轻笑着拿起酒壶给云硕斟酒,“臣妾还要恭贺陛下得此良才。”
“多谢皇后。”云硕酸溜溜的说道。
韩芊失笑,却也不再多说。
琴箫合奏,一曲知音到了尾声,渐渐收住,却余音袅袅不绝于耳,流芳台上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曲声中不能自拔。
云硕率先鼓掌,零星的掌声特别的突兀。接着,众人都附和着叫好,流芳台上方一片哗然。
孙得福手中佛尘一甩,高声道:“紫韵舍人之孙女,江南顾氏女顾凝霜琴技卓绝,才情出众,皇后娘娘特赏玉簪一对,玲珑玉佩一对。顾氏凝霜姑娘谢皇后娘娘赏!”
顾凝霜在水阁上款款起身,朝着流芳台上的帝后盈盈下拜,朗声道:“小女顾凝霜谢皇后娘娘赏,谢陛下隆恩。”
“翰林院侍读王云岭,文采斐然,诗词音律都极好,皇后娘娘特赏珍珠一斛。翰林院侍读学士王云岭谢皇后娘娘赏!”
王云岭忙整装上前,朝着帝后恭敬的叩拜:“臣王云岭谢皇后娘娘赏!”
韩芊微笑抬手,朗声道:“都起来吧。现在让咱们看看这千巧穿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