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乌沉沉地黑了下来,宁夏抬眼看了一眼殿外,似乎要下雨了,今夜反正也是无事,她就早些歇着吧。
昔日,都有景年陪着她的,可是今日,他不在自己的身边,去了别的女人的寝宫了,宁夏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安慰自己道,日后,此生,这样的日子还多得是,不要这般,不要这般,显得这样没有出息。
睡着了竟然也不安生,她和景年认识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她的梦中回放,那时候,她笑着的时候居多,是那样灿然开怀的笑,是那个看见景年就忘乎所以的宁夏,如今,她早已不是了!
再过几日,是她十八岁的生辰,去年的时候,因为她被西辽国君掳了去,是一个暗遭遭的生日,她从未提起,她的生日,景年可知道么?
这几日,景年一直未来她的寝宫,宁夏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真的把自己忘了?就算是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了,可是总要雨露均沾的么,为何不来她的寝宫了,可是宁夏想想,几个女人同享一个男人,她也实在接受不了,她觉得——很脏!
虽然那个人是她的先生,可是这种感觉仍然抹不去,她不知道,先生下次来的时候,她还会不会让他上.床!
宁夏和她的贴身侍女德馨正在华灯初上旁边的桥上散步,德馨是刚刚进宫的侍女,因为宁夏对皇宫始终有着抵触的情绪,对皇宫里面的宫女不大相信,所以这是景年让她自己从新进的侍女当中挑的,宁夏看到德馨利索,而且聪明伶俐,所以挑了她了,德馨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出自刘禹锡的诗,“惟吾德馨”!一语双关,既说明了宁夏得到了德馨,也说明了宁夏刚刚搬来这“衷宁殿”的喜悦之情。
只是,如今,这种喜悦之情已经不复存在。
此时,宁夏站华灯初上的桥上,看着桥下面的流水,正在静然地流向前方,宁夏的身子弯着,小心翼翼地朝桥下看去,德馨始终有些担心的,说道,“皇贵妃,您小心点儿啊!”德馨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要伸手去拉住皇贵妃。
宁夏却是挣脱了她,“在宫中这般无聊,都不许我看看流水么?你不用扶着我,我自有分寸!”
宁夏几乎倾了整个身子,在看桥下的流水,水很洁净,她忍不住笑笑,这好像是她这几天以来露出的唯一一次开怀的笑容。
“皇贵妃怀着龙裔,这么大的月份了,还这般贪玩么?”因为宁夏此刻正站在拱桥最高的地方,还没有看见来人,那个人便走了上来,他双手负立身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司徒明磊!
“司徒大夫现在如何有空?”宁夏一脸明媚的笑容,问道,自从上次在宫外,司徒明磊替她诊断以后,在宫内她还没有见过司徒明磊的影子,今日得见,自然是很高兴的,秋日的阳光打在宁夏的脸上,纵然她现在快有孩子了,可是年龄始终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没有什么烦心事。
“今日正好无事,闲来无事便碰上了皇贵妃!”司徒明磊站在了宁夏的身边,两个人都站在拱桥的顶端,似乎都有着无尽的心事,宁夏伤心,司徒明磊忧虑!
“上次看见司徒大夫,在美目湖畔站着,就似乎有什么心事,宁夏始终不知,司徒大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宁夏问道,转头看着司徒明磊,她极想知道司徒明磊为什么总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有许多化也化不开的愁事。
“为了我的身世!”司徒明磊说道。
宁夏不再问了,身世是每个人的隐私,如果司徒明磊要告诉她的话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现在,她自己也有许多的烦心事,也解不开。
“我已经出来了一会儿,现在要回去了!时间长了,太累!”宁夏现在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转过身子,手搭在了德馨的手上。
司徒明磊侧了侧身,让宁夏过去,刚刚要下第一级台阶,宁夏就没有站牢,顺着那块滑溜溜的石头就要掉下去,她惊慌失措了一下了!
“宁夏小心!”司徒明磊本能地喊了一声,一下子就扶住了宁夏的胳膊。
宁夏惊惶未定,从德馨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摔着了不要紧,孩子可千万不能够有事啊!”她很紧张地说道。
“皇贵妃吉人天相,
自然不会有事!”司徒明磊说道。
这个时候,景年从中宁殿里走了出来,刚刚出殿门,便看到站在高桥上的宁夏和司徒明磊,而宁夏的手还放在司徒明磊的手,好像在说着什么!
看起来,她对这种男女之事还是这般不设防,似乎已经把上次自己发过的誓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注视着他们,慢慢地走了过去,从中宁殿到华灯初上,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过因为宁夏站在了高桥处,所以,景年能够看得比较明显。
虽然在宫里,身为皇帝的女人,男人是可以扶的,不过,那个男人是太监,不是司徒明磊这样风华正茂的太医!
宁夏还在拍着胸脯说着什么,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显得很娴静,自从她怀孕以来,她的确变了很娴静,景年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紧紧地咬着牙,走到了拱桥的下面。
宁夏始终地低头,看到景年走了过来,显然有些惊讶,她这才想起来,她的手还放在司徒明磊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