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虚吃惊不。要知道,据悟虚所知,南北朝以来,天路断绝之后,这幽冥地府便成了传,历代世间修士,包括那些佛门高僧,没有一人能够感应到,找到幽冥地府。想不到,八思巴大师还去过幽冥地府!
心中正想着日后到了庐山,如何找八思巴大师请教此事,耳边多吉低沉肃然的声音又响起,“此事,师尊当时也是无意出。事后,我等好奇追问,被师尊严词训诫,命我等不得再提此事。师兄今夜也是一时口快,师弟知道便是,莫要对外起,更莫要当着师尊的面询问此事。”
难道这幽冥地府,或者“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萨,出了什么大变故,是以八思巴大师这样的佛门高僧,严令秘密外泄?悟虚心中狐疑,嘴上却即刻答道,“师兄放心,师弟省的。”
悟虚自从穿越至此,一直便对这六道轮回,幽冥之事,颇为关注,颇有心结。今夜听得多吉忽然起,本以为能够问个明白,哪知八思巴和多吉对此,又如此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再什么好。
两人各怀心事,沉闷地朝前飞着。又经过一座巨大的城池,灯光五颜六色,炽盛流转,地上的人头攒动,喧哗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繁荣景象。
“师弟,汴梁到了。”多吉伸手一指,“我听师弟提及,曾在此和罗欢师弟船头对偈,当时盛况,倒是叫人追思不已。今夜,何不故地重游?”
多吉如此,悟虚也不好拂其美意,便笑道,“也好,正可以看看他们魔道中人治下,究竟是何境况。”遂与多吉朝着下方那一带河流降落去。
这汴梁河上,还是那么热闹非凡,船舫如鲫,个个张灯结彩,丝竹声不绝,人声鼎沸,酒气粉香如薄雾般弥漫在水面之上,飘飘然,醺醺然。悟虚和多吉站在河边,停步张望,立时便有许多招呼声传来。
“圣僧——,**苦短,船上的姑娘们都等着呢——”
“船上有伙计们刚刚捉来的活鱼虾,沾酒蘸醋,美味至极,一盘只要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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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惑人心智的召唤声中。有的船,甚至直接朝着二人划了过来,令悟虚不由想起了水中恶鬼要来拉着你的脚裸,拽进水底一般。独有一艘新造大船,长约百米,高有五层楼阁,装饰一新,美轮美奂,略微孤零零地停在河中间,上面隐隐有歌声传来,船头船尾乃至船舷上却空无一人,光秃秃的桅杆上没有旗布,只是高高的悬挂着一盏牛皮灯笼,上面隐约有三个字,“乐无边”。虽然有点俗气,但显然,有点来历,有点特别。
悟虚便对着那船一指,两人随即直地平飞了过去。此刻天下大乱,修士无忌,汴梁城又在魔道治下,河上众人见两人如鬼魅般,一声不响地突然飞起,不惊不怖,只是暗叹生意又少了一桩,然后一切照旧。
悟虚和多吉,站在船头,片刻之后,方才有一名伙计模样,却又身着劲装的人,匆匆出来,抱拳施礼,是船上主人有请。此间主人,多半是魔道修士,但悟虚和多吉又岂会惧之,相视一笑,跟着那人,进了正舱。
刚进去,多吉便皱起了眉头。几个圆桌,除了一应熟食,上面还摆满了活蹦乱跳,血肉模糊的鱼虾,一群人,正围坐着,直接用手,吃得不亦乐乎。因为嘴上满是血迹、碎末肉质,还有那鱼鳞虾壳,便是连面容也看不清楚。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鲜味,腥味,膻味,醋味,酒味,八角茴香味。
随着那人,再往上走到第二层。桌上地上,甚至窗台上,到处都是各式酒壶酒杯,不知道多少种酒香酒气,混杂酒醉呕吐物的臭味,好似随时可以点燃了混合气液炸弹。一群人,三三两两地,或躺或卧,满脸红光,双眼迷离,迷离着双眼。有的大声吆喝着猜拳,有的抱着一壶酒在胸口,摇晃着脑袋,吟诗诵词,或者唱着俚曲,或者在那里有哭有笑。
看到这里,悟虚便对多吉笑道,“吃喝嫖赌。这魔船第三层,定然是香艳********场所,第四层定然是个大赌场。”
多吉合掌道,“想不到魔道治下,人人都着了魔。但不知最上面第五层,又是什么情景。”
悟虚若有所思,“魔在心中啊,师兄。吃喝嫖赌,俗世中早已有之,实非魔道之人所创。”
“得好!”便听得上方有人大笑道,“两位,不愧是喇嘛教高僧。”
悟虚抬首,“高僧谈不上,但我师兄弟二人,也是修行多年,见相非相。阁下的待客之道,难道还真的是要把这船上的吃喝嫖赌,一一展示一番?”
“哈哈!岂敢岂敢!”又是一阵大笑,眼前场景一变。悟虚和多吉不自不觉已经是到了船上最高的第五层。一个身材魁梧的玄衣男子,正端坐在正中间的那巨大的圆形黑玉之上,双目炯炯地看着悟虚和多吉二人。
厚厚的兽皮铺在木板上,踩上去,毫无声音,那天然而生的兽纹,便是最好的图纹。四根金黄色圆柱,上面龙飞凤舞,圆柱之间,空无一物,河面高空的微风凉气,四处涌来,又四处散去。
那人轻轻一拍掌,便有四名精气内敛的侍卫,心翼翼地抬着两个座几,送到悟虚和多吉面前。那座几也不知道何种材质,似乎沉重得很,单单放在那里,下面的兽皮便明显凹了下去,上面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