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君眼角抽了抽,转头看向了其他人,伸手翻了翻桌子上那一摞账册,清了清嗓子道,“王叔,你先带着锦绣庄的人回去吧,明天我去那边再和你细谈!”
本来,柳非君觉得锦绣庄没有什么大问题,结果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发现锦绣庄的生意竟然也是一落千丈,不由得皱了眉头。
王崇文也没有多说,他自然明白,锦绣庄在这几个月几乎是一直走下坡路,“大少爷,那我们就先回去!”
“恩!如果有必要,整理一下近来的情况,我要听详细的!”
柳非君说完,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崇文。
王崇文躬身一礼,露出一个苦笑,“是!”
大少爷这是让他准备好说辞啊!
王崇文一行人走了之后,柳非君才看向沈伯,见沈伯眼角有泪,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沈伯,船行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一下,现在我想听听在座几位掌柜的说法!”
说着,柳非君的目光越过沈伯,看向了其他几人。
李廷站起身,先行礼,然后才道,“大少爷,我是李廷,现在一直负责客商的联络,不是小的不尽心,实在是……”
柳非君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虽然没见此人几面,但是也有些印象,是沈伯提拔上来的,手腕圆滑,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有一张巧嘴。
“我明白,不过我想知道客商流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做了什么应对?你只管一一道来!”柳非君并不是要纠责。
李廷皱了皱眉头,稳了稳心思,他还以为大少爷是要找人算账呢,“四个月前,五家船行开始降价打压咱们船行的客商就有不少转到了那边,不过都是一些小户,不过也没太在意,后来大少爷堕马身亡的消息传来,大概是三个月前,商户开始大批量的转走,小的当时便各地客商去走了一遍,都谈了谈,大概都是因为别的船行的运价低,现在还在咱们盛世的客商,都是一些老商家,都是和过世的老爷有些交情的!”
柳非君点了点头,和她了解到的差不多,“周石,你那里可有什么问题?”
周石摇了摇头,周石负责验货和存储,“大事没有,不过最近运输货物少了,咱们不少仓库空了下来,小的想着是不是可以租赁出去?”
柳非君眉梢一扬,周石是老实人,估计是感觉船行入不敷出,想要开源,“你的想法我会考虑!”
说完,柳非君转头看向了王春,“你那里呢?”
王春皱着眉头道,“船行的伙计有不少不稳的,现在船行活计少了,不少人动摇了,而且其他几家小船行不时的来挖墙脚,楚家的船行前段时间也在招揽人,不过主要的技工还都在!”
柳非君点了点头,生意冷清,人心不稳,转头看向沈伯,“沈伯,你可有什么对策?”
沈伯微微摇了摇头,“老奴之前与老太太商量过,本来也想压价,可是细想想,若是一起压价只会伤了咱们自己的本!”
柳非君点点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先回去吧,等有了对策,再招你们过来!”
沈伯见他们都走了,刚想张嘴说话,看到眯着眼睛坐在阳光里的夜七又住了嘴。
夜七如同有后眼一般,觉察到似的,“你们的事,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慢腾腾的起身,走出门前,夜七回头看了一眼柳非君,“不要到处乱跑!”
说完,走了出去!
柳非君嘴角一抽,真想白他一眼,什么叫不要到处乱跑?
沈伯也没有问夜七是谁,径直的开口道,“大少爷,老奴怀疑那五家身后有人操纵!”
柳非君抬手示意沈伯坐下,才接着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这些年对柳家盛世船行虎视眈眈的人不少,特别是自从老爷去世以后,”沈伯微微叹息道,“一时之间也很难想出是什么人搞鬼!”
柳非君皱起了眉头,自从她掌事,能感觉到的敌人就只要楚信彦,可是他有那么大的财力一边筹建船行一边对柳家下手?还是说是楚家背后的人?那就是太子?
“沈伯,王春说不少船行来盛世招揽人,你有没有做点什么?”
沈伯听了一笑,“顺带着送了几个人进去,不过就像王春说的,咱们真正的技工还留在本家,所以送出去的人也都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
柳非君略微沉吟,看向沈伯,“那就送个有用的!”
沈伯一愣,“您是说……”
柳非君点点头,“你安排一下,让王春挑人,他自己手底下的人自己了解,那五家不用管,我只要把人送到楚家去!”
沈伯忽然有些明白柳非君的想法了,“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慢了?”
其他五家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盛世撑着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熬啊!
柳非君曲起手指敲了敲,她也想快点儿,可是这不是没招儿吗?
其实安排事情不过几句话,柳非君看着眼前有一尺厚的账册,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重头戏还在这里呢。
不知道是不是清闲太久了,竟然对眼前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账册,有些厌倦了!
柳非君命大海将账册搬进了船行议事厅的后室,便一直再未出来。
柳非君孜孜不倦的同时,楚家却热闹非常。
大红花轿,从南城走到北城,唢呐高扬,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