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经理从没有过贪婪的眼光。
他的眼光是严肃的,就连他们上了床也是。
她在三年后彻底取代了吕臻,考取了会计证,业务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那年开了一个奢侈的会计年度会。年会的最后一天有宴会,要请各个公司的经理参加,还请他们发言。
屈经理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上讲台,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讲话。罗迅那时才知道,屈经理竟然懂得财会,而且说起来是那样深入浅出,头头是道。
餐后的舞会上,屈经理过来请了她挑了一曲慢四。罗迅清楚地记得歌曲的名字是《我的祝福记得吗》:掩不住太多的是牵挂,说不完太多是心里话,艰难的时候你别忘了,我的祝福你记得吗?
罗迅觉得那是首很能说明心境的歌,唱出了她那时的所思所想。屈经理的手很大,也很暖。他不像别的人那样装模做样的翘着,而是实实在在的搂在了她的腰上。
“你今晚很漂亮。”
闻得出他口中喷出的酒气,甜丝丝的,不很重,像有个羽毛似的轻轻的撩拨着她的心弦。她的心跳得很快,像快要跳出胸膛。她感觉出了自己的脸在发烧。
“这个曲子结束,你到礼堂后面等我。”
屈经理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一切是那么自然。没有忸怩,没有罪恶感。他们在他的家里度过了一个销魂的夜晚。那时她才知道,他的妻子蒋玉菡和女儿常年住在香港,那个女孩是他妻子和前夫所生。
近几日里,罗迅觉得有些头晕,干什么也没有力气,平时爱干的上机器削羊肉片也不想干了。她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得上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症。 她听了这个名子很是奇怪。
“怎么回事,没听说过这种病啊!”
医生观察了她一会儿,问:“你的头发是染的吧。我看见发根上有白的长出来。”
“是啊。我是少白头,从三十八岁就开始染头发了。”
“这就找到原因了。你的病和染发有关。染发剂里有效成分是对苯二胺,是公认的致癌物。人的头皮很薄,如果经常染发,这些物质会渗透到血液、甚至骨髓中,影响造血功能,就是这种病了。幸好你没耽搁,马上就来了医院就诊。你现在必须停止染发。”
“等等,你说我得的是癌症!”
罗迅觉得头胀得老大。
“不,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只是先兆而已。女士,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过去是搞外贸的。”
“是下面公司还是经贸委?”
“是公司。”
“应该下岗了。现在还工作吗?做什么呢?”
看来全市人民都知道外贸的状况。
“现在开了一家小小的餐饮店。”
“具体的项目?”
“火锅。”
“是老式的炭火锅还是电的。”
“电的。电磁炉。”
医生:“不应该呀。老式的铜锅子烧炭,空气中会飘浮二氧化碳,电磁炉的安全,不该有问题。除了火锅还有别的吗?“”
“夏天到了火锅淡季,上烤肉。”
“有排烟吗?”
“没有。”
“那么就找到原因了。饭店里禁不禁烟?”
“不禁啊。怕禁了烟影响上座率。”
“开了几年?”
“八年了吧。”
“你每天都在店里吧?”
医生又问。
见罗迅点头,医生说:“这就对了。十几年,你被动吸烟。被动吸烟比自己亲自吸还厉害。到了夏天你就要吸入油烟,再加上染发,不得这种病往哪里跑!”
罗迅害怕了,哆嗦着问道:“那么医生我就没救了吧?”
医生:“你别害帕。我对你说了。你现在得的不是白血病,是前期。就是说你现在马上采取措施,积极治疗,还可以逆转。”
罗迅:“医生,我听您的,你说怎么治就怎么治。”
医生:“中医中药的治疗是健脾补肾、滋补肝阴、益气养血、清髓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等多种方剂的组合,逐步改善你的体质和造血功能,再加上饮食调理,生活调理,精神调理……平时不要激动,心绪要平和,是可以治愈的。这样,我们这里有个老中医,是六十年代毕业于中医学院的,现在返聘,方子不错,你去找他吧。”
罗迅就此不再染发了,也不大上店里了。在家里吃起了中药,一天一副,吃得她见吃的就摇头。
英霞两口子端了摘好的韭菜花下楼了。他们将它们洗好后还要控水才能上机器。
“大姐,你没事吧?我想跟你说个事。”
马莲对罗迅说,打断了她的沉思。
“没事,你说吧。”
罗迅坐下来说道。
“大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你看,我自打那个死鬼走,自打我到滨海市、到火锅店来,你没少照顾我。我是不好意思说啊。我几宿没睡觉,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吧。你看,这个英姐,总是这么纠缠我,弄得我呆不下去了啊!“
罗迅心里说:又来了。看来你钱不到手是不罢休啊!但她嘴里说:“小马,你不要在意。她怎么说是她说,我不是没说吗?”
马莲:“不是那么回事啊。我来是为了干活的,不是为了受气的。对不起了,我是不得不走了。”
马莲的电脑还没学会呢。就眼前来说,她的作用比那两口子大。于是她将要开走英霞两口子的想法告诉了她,以其她能安心。
说完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