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孩子的父……”
怎么回事?
声音呢……声音,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他痛苦地弯下(亹)身子,开始剧烈地咳嗽。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声带都像被切除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堵塞得比爆炸的气球还恐怖,所有血液都凝固在大脑里,思绪一时模糊,待他再一抬头,周围的一切竟然都消失了。
“你根本配不上他,还是早早离开他吧,别拖人家的后腿了!”
是谁?是谁在说话?
“你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
晋锋猛地睁开眼睛。他转动头部,发现白诺正焦急地看着他。
“你……你终于醒了……”
身下是坚硬的土地,刚刚恢复视力,还有点不太适应周围的环境,晋锋强忍着被白光刺激角膜的疼痛,打量了一下四周。
原来,这里是第七小组宿舍大楼外的训练场啊。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别老躺在地上。喝点东西。”白诺丢给他一瓶矿泉水,他老老实实地接住。
想起来了。
他和白诺一起在训练场里研究炼金术和器灵结合的使用方法,结果他自己因为灵力使用过度,最后透支,而晕倒了。
这么说来,刚刚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晋锋松了一口气,幸亏它只是一个梦。不过即使是梦,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梦——明明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在孩子出世后发现所有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的孩子管另外一个人叫父亲;自己的同事向另外一个人道贺,而本该属于他一个人的亲密爱人,却称呼另外一个人为亲爱的……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吓人的噩梦,只是——
那个夺走他一切的背影男,到底是谁?
为什么亭轩和秀秀他们会出现在梦里,难道这是什么特殊的暗示,或者……
“唔……”晋锋狠狠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要把刚刚那些可笑的念头从脑袋里揉出去!
真是的,不过是个愚蠢的梦而已,你竟然当真了?智商,智商都喂给狗吃了吗……
小诺怎么会管别人叫“亲爱的”?
晋锋一抬手,“咕噜、咕噜”灌进半瓶子凉水,然后痛痛快快地吐出一口浊气。
白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矿泉水水瓶:“跟你说过多少遍,喝水不要喝得这么急,你怎么死不悔改呢?”
“哈哈,下次就改,下次一定改!”晋锋突然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要不要再试验一次,可以在之前的符文上再添加一些刻印,我觉得……”
“可以吗?”
“诶?”
“我是说你的身体还可以吗?我们已经在这里研究了一天,你的体力早已经透支了吧。现在应该回去休息了,明天再干。”白诺抓起地上的衣服,准备往宿舍方向走去。
晋锋伸出手拦住了他:“再试一次吧,我可以的。我的灵力还富富有余,完全可以再……”
白诺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从《怨胎》中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总强迫自己做一些能力之外的事情,有时候我都有些搞不懂你——明明时间还有那么多,却搞得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小诺,我……”
白诺放下了手。
“新的片约定在两个月后,在那之前还有很长一段空闲,我们可以慢慢地研究符文炼金的手段。你……你别太心急了,多少给自己点儿空间放松一下,好吗?”他将衣服披在晋锋的肩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直在逼迫自己吗?
晋锋望着白诺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
训练场上早已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爆炸的痕迹,各种炼金废黜的稀有金属,或是液态或是固态地淤积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火药的味道。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和小诺已经在这里训练了这么长时间。
……
从《怨胎》中归来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星期。白诺腹部的伤势已经痊愈,在超强愈合药剂的辅助下,最终也只留下一道白色的疤痕。
不,这道伤口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痊愈”,因为伤口下的肚子里面,还留着一样东西——
胎盘。
或者说是,《怨胎》中的诅咒道具,更加合适。
刚从恐怖片的世界回来的时候,白诺并没有意识到“生完孩子后肚子里还有东西没清理干净”这一点。当时血流得太厉害,眼看他就要休克过去,赵亭轩这才用希望之峰的愈合药剂将他肚子上的伤口强行粘合,结果过了一个星期他才察觉到不适——小腹上三寸处总有一个硬块顶着,而那里的皮肤并没有随着怨胎出世而恢复原来的温度,用手掌覆在上面,依旧能感受到皮肤下冻人的冰冷。
晋锋用通灵师的探知能力扫描了一下,确认他肚子里的怨胎已经不见了,只是原来作为温床孕育怨气的胎盘竟然还附着在血(亹)肉上,并没有随着影片的结束而消失。
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白诺第一反应是恶心,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但转念之后,他又兴奋了起来,因为——
在希望之峰的世界里,能从恐怖片中被演员带回宿舍的东西,只有一种——
诅咒道具。
影片结束后,孕育怨胎的胎盘并没有随着他的回归而消失,反而留在了自己的肚子里。这证明,它就是本片为演员提供的诅咒道具。白诺扮演的k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