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少侠已经有了意中人?”顾横波大觉遗憾,忽地看见荆盈明眸闪动、浅笑盈盈的甜蜜样子,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仔细打量了荆盈一番,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一物,心中猛然想起一事,不禁微微色变。
顾横波急忙话锋一转,柔声说道:“缘分一事,本就强求不得,有福少侠另有天成佳偶,秦淮八艳只好祝愿有福少侠早日成就好事,到时可别忘了请我等姐妹吃一杯喜酒啊”。
有福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含混地点了点头,岔开话头说道:“顾老大,宋晓峰一走,你们从此后患无穷,嵩山派固然不肯善罢甘休,只怕泰山派为了撇清自己,也要狐假虎威,你们姐妹,何去何从?”
顾横波脸上神色还是娇媚万状,心中也不免却多了一丝忧虑,只不过她岂肯轻易低头,仍是说道:“秦淮八艳本就混迹在秦淮河、长江一线,现在大不了还回长江去。强龙不压地头蛇,嵩山派、泰山派,就算再加上其他五岳门派,难道还真敢在江南地面撒野不成?就算他们真来寻仇,冤有头、债有主,大不了秦淮八艳和他们拼了一死又如何?我等本就是苦命之人,多快活一天已然是赚的了”。
&得好”,荆盈大声赞道:“顾老大这份胆气,真个巾帼不让须眉。依我看,嵩山派、泰山派也没什么了不起。正好我们二人也要往江南一行,有需要照应的话,顾老大不必客气”。
顾横波和其余众女连声称谢,再要相留,有福和荆盈便称说天色已晚,来日还要赶路,告辞离去,那一千两黄金的谢礼也是坚辞不受,把个秦淮八艳好生感动。
卞玉津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依依不舍,嘟着小嘴的不肯回船舱。其余姐妹们取笑道:“看来咱们玉津妹妹真个动了心啊”。
卞玉津久在风尘,不似普通女孩儿那般扭扭妮妮的脸皮儿薄,嘟囔道:“一个有了意中人,另一个不是没说有吗?我看另一个斯文俊秀,温和有礼,只怕更是如意郎君呢,可惜啊,就这么放走了”。
顾横波哭笑不得,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卞玉津的额头,啐了一声笑道:“我的傻妹妹啊,你还想另一个呢?亏你也在咱们秦淮盛筵这么多年,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另一个少年..是个女孩子吗?”
卞玉津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地问道:“老大没开玩笑吧?”
顾横波柔声笑道:“傻妹妹啊,你可真是个痴儿,那姓荆的少年自从上船以后,眼神从没在咱们姐妹身上停留过,你说,世上有这样的男子吗?她不但是个女孩子,只怕还是个让你们姐妹都黯然失色的绝代佳人,更有甚者是个你我谁都惹不起的人物”。
众姐妹奇道:“老大,她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
顾横波眼望茫茫天水,沉默不语..。
&有福哥哥,你说谁多喝了几杯?人家可是好心地替你着想哦,你还不领情,那可是八个千娇百媚的漂亮姑娘啊,你就一点儿都没动心?”回到自己的船上,荆盈还笑吟吟地不依不饶,拿有福打趣。
有福苦笑着做了个鬼脸,心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当即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荆兄弟,天色不早了,赶了一天的路也有点儿疲倦了,不如咱们睡了吧?”
&们..睡?”荆盈睁大了明如秋水的一双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我是说咱们各自歇息”,有福赶紧补充道,心中暗骂自己:“有福啊有福,你平日的那些聪明才智都去哪儿了,怎么在她面前跑得无影无踪了呢”。
&这还差不多,虽然咱们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可是我一向干净惯了的,可不喜欢有人邋里邋遢的”,荆盈满意地笑了笑,抬头一看有福没精打采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说话重了,轻声抚慰道:“不过呢,如果是有福哥哥的话..勉强可以在外厅里给你留个位置..那也是在无处栖身的时候哦,可不是现在..”
荆盈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色越红,说到后来,非但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一张白玉般的俊脸也红成了晚霞。
有福呢..。这个没眼色的家伙似乎全没在意,居然还哈哈大笑地拍着荆盈的肩头说道:“都是兄弟,你看你还脸红了,像个姑娘似的,哈哈”。
&荆盈咬着下唇红着脸,拂落了他拍在自己肩头的手,忽地说道:“古有曹孟德和刘玄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今夜管这一番闲事,看来也不用睡了,有福哥哥愿不愿意陪小弟一道,江水舟头,煮酒论江湖?”
江水深沉,船头一灯如豆,有福和荆盈相邻倚坐船头,各自手中多了一壶酒。荆盈问道:“有福哥哥,煮酒论江湖,你不妨说说,什么是江湖?”
有福独自饮了一口,一抹下颌说道:“《庄子*内篇*大宗师》有云: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从此,便有了‘江湖’一说。世人多以为,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才是江湖,其实大谬不然”。
荆盈轻轻点了点头,“有福哥哥以为如何?”
有福极目远眺,月光之下,运河之水荡起层层波澜,有福沉声说道:“江湖近吗,刀光剑影似乎只在传说中出现;江湖远吗,恩怨情仇仿佛就在身边。其实江湖从来都不远,只是有时换个名字罢了。江湖,不是武者的专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或者说,人心,就是江湖”。
荆盈沉吟片刻,举起酒壶敬道:“人心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