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斯特伯爵用星座宝石项坠传送来的信息是y,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词me,不过安妮开玩笑说,也许列斯特伯爵完全可以省下这笔钱,用他自己来代替那个me。玛丽私心倒是同意她的说法,虽然她表面上绝不会承认,现在她每一分钟都在盼望着见到他。想想自己曾经那么理智而冷静地拒绝过他得求婚,她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詹金森太太也衷心祈愿好事来临,她发现自从安妮为玛丽的终身大事操心出力以来,安妮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便越来越好,她认为等玛丽举行婚礼的时候,安妮也就可以病愈回国了,那么她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可以拿到德包尔夫人所应许的那笔养老金去过悠闲的退休生活了。

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每个人的打算又或多或少地影响到其他人。詹金森太太既然打起了不久就会回英国向德包尔夫人报功的主意,自然就希望安妮显得更加健康些,虽然安妮最近的气色依然不错,詹金森太太还是嫌她过于苍白了些。于是她便迫不及待地催促安妮多做室外活动,晒晒太阳,让肤色显得更加健康。

对于这个建议,安妮和玛丽倒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每天都在房间里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詹金森太太很容易就说服了她们一起去昂蒂布镇外的银色海滩做一次远足。她们选择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出发,没有乘坐马车,就这样一路步行向海边走去。

昂蒂布的街道散发着宁静安然的气息,些许阳光从薄薄的云层中透出,将昂蒂布几个世纪以来始终未曾改变的慢悠悠的节奏染上柔和温馨的色调。沿途那些历史悠久的古老建筑,以及经营了几个世纪一直坚守卓越品质的店铺老板都主动向这几位淡季居住在镇上的贵客打招呼,玛丽感到自己在昂蒂布找到了内心向往已久的安宁,这是一种与金钱和地位无关的真正的幸福。

出了镇子,经过一片葡萄园,就达到了海边。本来冬天的葡萄园就显得萧索,而这里却在萧索的葡萄园外围理了一道铁丝网围成的篱笆墙,分外的难看。安妮皱起眉头,问道:“葡萄园理起这个丑陋的围墙是为了防止人们来偷摘葡萄吗?”詹金森太太回答道:“噢,不是的,我听里斯本先生说过,这是他朋友的葡萄园,每年葡萄丰收的时候,这里从早到晚都有人照料,还养了成群的看门狗,不怕有人来偷葡萄。但是其他季节就没有足够的人手了,竖起篱笆就为了防止春天的时候,附近的穷人来偷葡萄叶子吃。”

玛丽惊奇地问道:“葡萄叶子也能吃吗?”詹金森太太不屑地说道:“可不是,那些村民穷得什么都能吃下去。里斯本先生知道得可真多,他说这个品种的葡萄名叫歌海娜,葡萄叶子上没有绒毛,当地人非常喜欢吃,那是他们的蔬菜,跟米饭一起烹调后食用,春天的时候这里简直是附近村庄的免费菜园子,谁能拒绝这个诱惑?经常葡萄藤被摘得光秃秃的,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所以里斯本先生的朋友不得已竖起了篱笆墙,为此里斯本先生还责怪过他呢。”

对这一点玛丽和安妮倒是都不怀疑,同时又对法国乡村的贫困程度有了新的认识,玛丽轻声对安妮说道:“所以法国人发动了大革命。倘若衣食无虞,哪个老百姓会铤而走险?你只看镇上的那些人是如何的随和安分便知道了。”安妮轻声叹息,点头不语。

不久她们来到视野开阔的昂蒂布美丽海滩,沙滩不见夏日的喧嚣和沸腾,几朵阳伞伴着大海的吟唱在静静沉思,和煦安宁的气息扑面而来,几抹流云将广阔的天际装扮得格外沉静,流露出文人的儒雅和艺术家的含蓄之美。几位年老的绅士在海边的餐厅相聚畅谈,沙滩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沿着海边笑盈盈地追逐着一只鸽子,女孩的笑脸成为了玛丽对昂蒂布之旅最后的美好回忆。

然后就猝不及防的,像一朵乌云遮蔽住天空,从欢快地奔跑着的小女孩背后远远走过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玛丽认出那是辛西娅小姐,她的心莫名地沉了下去。

辛西娅小姐独自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款修身外套,黑色的皮靴和黑色的手套,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垂下黑色的面网,玛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步伐是那样坚定而又艰难,似乎每一步都在迈向深渊。一条血点一般红的大围巾遮住了她的上半身,又飘扬在海风里,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复仇天使。

“真是幸会呀,班纳特小姐,戴维斯太太,还有……这位太太。”辛西娅小姐显然已经忘记了詹金森太太的名讳,但是大家依旧友好地跟她打过招呼。辛西娅小姐看来并不想多加寒暄,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戴维斯太太,这会儿风大了,那边的咖啡座比这儿暖和多了,倘若您能跟这位太太一起过去喝杯热茶,我将不胜感激——因为我想跟班纳特小姐单独谈谈。”她的话语带着法国女人特有的绵软温吞,但是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玛丽很想听听她要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向安妮点了点头,安妮便朝辛西娅小姐颔首致意,与詹金森太太一起去咖啡座,听詹金森太太抱怨“法国人多么没有礼貌”去了。

安妮她们离开后,玛丽便等着辛西娅小姐开口,辛西娅站在那里静静地审视着玛丽,半天没有说话。玛丽有些羞恼,便冷冷地问道:“公爵小姐,请问您大老远赶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呢?不会只是为了站在这里打量我长得


状态提示:第40章 未婚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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