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惊惶!
温自惜却忽然低头,算算日子,五天后,估计着司空祁的队伍再慢也该抵达武城了。
熊大有一丝惊讶,看不出这姑娘纤瘦倒有几分硬气,可“五天”是什么意思?他皱眉摇头:“五天太长,既然要赌就该立刻当下马上!三天,最多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他有意看宋歌笑话,有意瞧瞧如果真是她输了,她敢不敢割肉!
三天,就算跑到最近的城镇批发肉食,来回时间也不够,他很好奇她要怎么凭空变出一些肉来供他天天吃。
宋歌沉了心,三天……三天不见得司空祁能赶到,但五天就比较保险,她想了想,却还是点头淡淡道:“好。”只一字,掷地有声。
人群忽炸,为这突如其来的打赌,不仅添了枯燥的生活一丝色彩,也让武城百姓燃起了希望:顿顿吃肉,是不是变相说明,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了?
熊大很自信,重新把东西塞回腰间,却闻宋歌道:“不仅你能吃肉,我可以担保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吃肉,”她一顿,毫无意外地看到众人眉眼亮了起来,心内忽觉讽刺,语气却依旧平静,“但首先,这三天内,你们得听我安排。”
这些人和他们一样落入尘土,她虽不是什么大慈大善之人,但到底也见不到一城百姓或病死或饿死,如果今日没有出小瑞这档子事,她宋歌会很乐意想办法让武城摆脱现在的处境。可从来人心难测,落难时无人为小瑞伸出援手,到有利益可得的时候,人人翘首以待,如此讽刺,如此透心。
就算是为了那憔悴的司县大人吧,宋歌想。救人者,人恒救,她要引司空祁进城,还需这一帮群众演员。
众人有些意外,本以为刚才自己对那瘦弱的少年见死不救已经惹恼了宋歌,没想到那女子还有让他们一同吃肉的豁达胸襟?这么一想愧色更甚,宋歌说让他们听她安排的事也没有反对的意见,都连连点头道:“好、好,都听你的。”
宋歌微弯了眼,既然能有愧色,那说明还有心,可用。
“但愿三天后,你还能如此嚣张,”熊大耸肩,转身回了自己那栖身的角落,“爷爷我拭目以待。”
“嗯,”宋歌也转身,扶了小瑞一把淡淡回答,“三天后你吃的肉,必定比那混着屎尿线虫的马肉干净得多。”她不管身后突然顿住脚步黑了脸的熊大,朝温自惜低低道,“小瑞的伤靠你处理了,”瞥见温自惜点头,又犹豫着问道,“司县大人……怎么样?”
温自惜贴身带着药膏,活血化瘀有奇效,他抹着小瑞额头的手颤了一下,随即收了袖,面上颇有些严肃,“进司县府再说,”他道,眉头紧锁,“这几日我们歇那里。”
夜色稍重的时候,宋歌坐在司县府小小的客房里,端着茶杯的手有点抖。
“你确定是瘟疫?”她有些意外,武城暂时没有人感染,而且司县府的防范工作也做得很好,司县姚秦姚大人虽天天亲自派发膳食,但还不至于和难民近距离接触,怎么反倒他成了第一个得了瘟疫的人?
温自惜眉间现出一丝疲倦,小瑞虽然肿得严重,但没有伤到筋骨脾脏,他刚给他开了药服下,早早歇在了隔壁。
“整个武城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便是姚大人了,瘟疫感染得突然,和他抵抗力下降分不开关系,”温自惜敲了敲桌面道,“今日我看过,躯体寒,四肢热,虚汗重,神识乱。”
“寒热交替是受凉发热导致的症状,但他不是交替,很明显体内有寒气,而表面又燥热,”温自惜想了想,玉色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起来,“听司县府亲信说,姚大人前段时间常有咳嗽,久不见好,直到难民人数增多才隐有加剧的趋势,可以粗略推断他的病情和难民有关。”
“府中每日三餐都喝五味子水,间或加黄芪、当归、枸杞,虽无药理效果,但足可强身。姚大人正当壮年,按理不该如此羸弱,且听姚夫人所言,他常年有咳嗽之症,但从未病倒过,这还是第一次。”
宋歌听了许久,才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说既然从西北来的难民都还没爆发瘟疫,为何会在姚大人身上发生?”瘟疫在武城迟迟未起,这说明难民中十有*无人带着瘟疫的病原体,既然没有源头,怎么会姚大人就得了病?
温自惜也对这点表示疑惑,但这不代表他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原因我不知,但姚大人确实得了瘟疫无疑,这病症奇怪,一般发热绝对不是这样的,而且……”他顿了顿,忽生苍凉,“姚大人尚处瘟疫初发期就已经这般憔悴,那西北那些饱受瘟疫折磨的百姓,又该是怎样的惨状?”
宋歌一听温自惜的语气便觉不对,他近日一度沉默,情绪也常有失控,司空翊安排他和自己一同上路,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蛊毒,但温自惜当初答应为她治蛊,是司空翊同样以寻找赵宁儿和赵二老作为条件的。如果温自惜离了帝京,那……
宋歌忽然想通了什么,抬头目光深深盯着温自惜,“你爷爷和妹妹,有消息了对吗?”她说,看似询问,语气却肯定。
温自惜脊背一僵,半晌突然苦笑道:“你总比我想象的反应快。”他虽弯着唇,眼底却不见任何笑意,那眉目似画,画的却是满面愁思。
“司空翊远行之前,查到一个月前,爷爷和宁儿往……西北去了……”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其中的心思,“一个月,算上路上的时间,他们如果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