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是质问,而是简简单单的一般疑问句。。
却让氏渊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与她相握着的手,手指不禁用力:“正是因为了解你,才对你这样说,希泠,我希望任何时候,你都要保全你自己。”
“然后呢?”希泠没继续纠缠,只是出声问道。
“什么?”他眉眼间透出了一股疑‘惑’。
希泠浅笑,伸手轻-佻的勾住了他的下颌,挑眉道:“你的这番话,简直像是已经算好了日后有一天要为了我而殒命一样,然后呢?我不觉得你是个那么大度的人,牺牲自己让我活下来,然后在地下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生生世世和和美美,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随着她每说一句,氏渊的瞳眸中便愈发的森冷,直到那‘和和美美’四个字,从她的最终吐出,他浅眸一眯,似乎已经看到了和希泠卿卿我我的男子的脸了,冰冷轻蔑的两个字从他的薄‘唇’中料峭的吐出:“他敢?!”
希泠看着他满是寒意的脸,忍俊不禁道:“你看,我就知道你没你说的那么大度。”
她伸手,止住了还要说什么的氏渊,正‘色’道:“恐惧是因为不了解,氏渊,试着多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当初在客栈里,你也看到了我从你背后偷袭时发出的那一道火焰吧,既然它是和你手中的冰凌碰撞后一同消失的,就说明我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也有能护你周全的能力,我想此次去雪山谷,应该也和我身体的这股力量有关吧。相信我,啊?”
一连串的话,从似乎是从她的眼神中传达给氏渊的。
她话音落下后,氏渊眸‘色’很是复杂,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最终只是吐出了:“好。”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莫名的,希泠却明白了他这短短的一个应允中包含的意思:“将心比心,惟愿我们不彼此辜负,我会好好的活着,你也要好好的,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好好活着。”
她杏眸中,深深的隐藏了那一抹隐忧,害怕他看出来。
“好。”他又是淡淡一应。
说罢,便转身了,流下一个飒然笔‘挺’的背影:“一会我来叫你。”
希泠垂眸,出了暗室,看着水晶镜中自己依旧绯‘色’未褪的脸,勾起‘唇’角笑了笑,却带着些苦涩。
——他们彼此的应允,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他们彼此都知道,给对方的那种承诺是不可能实现的,希泠可以断定,若是真的有一天要氏渊用他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她时,他会毫不迟疑的答应。正如,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休想,算计我对付氏渊!”她眸‘色’凛冽而‘阴’郁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语气低低沉沉,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
雪山谷。
常年冰封的山脉,如同一个虚幻的世界一般,一年四季终年被冰雪覆盖,如同一个幻觉般的存在。
是魅生的宝藏,更是唯一能左右魅生的潜藏威胁。
“阿离,不要再试了,你会死的!”一个焦急的声音,苍凉而急切的出现在这万籁俱寂的天地。
但雪地中,除了颖离,没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仪式,飞扬的浅紫‘色’的发在这皑皑白雪中,被衬托的愈发无尘。颖离站在五彩的番旗中央,神‘色’端的是无悲无喜。最为诡异的是,他的紫‘色’的发与衣袂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而‘插’-在周围雪地里的旗子,却纹丝不动,朔风呼啸而过,那轻飘飘的旗子,却如同重有千钧一般,一动不动。
“希泠……”他启‘唇’,闭上双眼,呢喃一声,阒无人迹的雪地番旗内,出现了一个脚印!
“希泠……希泠……”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唇’间吐出,明明只有两个字,却似乎难以念出声一般,周围的脚遇的多了起来,从围绕成圆形的番旗边,密密麻麻的脚印,纷纷的‘逼’近了圆圈中央的颖离。
“煞!”他蓦地睁开眼睛,紫眸惊骇,手中动作却不停,蓦地从案桌上攥住装满朱砂的瓷瓶,朝着周围撒去。
一股腥气的血味,弥漫了原本该是无暇的冰雪地。
那些步步‘逼’近颖离的脚印,在红‘色’的朱砂的显现下,变得凌‘乱’而鲜红。所有诡谲的脚印,杂‘乱’的‘逼’向了颖离!三步……两步……一步……
“噗!”一口鲜血从颖离的口中喷出,而那赤‘色’脚印,正好与他自己的脚印重合在一起。
丝丝血迹,碰洒在他的周围。
颖离紫眸‘迷’‘蒙’的闭上了,却在临近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一张绝‘色’的、干净的‘女’子的脸。
他‘唇’角微微扬起,笑容那么纤尘不染,那么无力却那么悲伤,他缓缓朝着虚无的空中伸手:“阿莲……等我……”
而后,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氏渊、希泠、风无痕一行人还没进雪山谷,便在谷口看到了晕眩过去的颖离,没有落雪,他温热的血早已经将周围的雪融化,氤氲出一道赤‘色’的绸带,但他们没有看到脚印。
风无痕下马,走向颖离,蹲下身好整以暇的将他的头发撩到一边,凝神一看,神‘色’大变!
“君上。”他一边将颖离扶起来一边对氏渊唤道。
氏渊刚将眼神从神‘色’没有一丝变幻的希泠身上移开,见风无痕神‘色’有异,启‘唇’道:“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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