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正好厨房的火也熄了。”张妈妈急忙带着喜鹊向厨房走去。
“唉,明天你就十五了。”梅氏的眼睛有些朦胧,人也有些恍惚起来。
“嗯,谢谢伯母抚养我成人。”张雪莹轻轻拉着她的手。
“若是主子们还在世,也会谢谢大夫人将小主子照顾得如此之好!”老王头突然垂着头闷声说道,仰起脖子又喝了一杯酒。
放下杯子的时候,眼睛变得有些亮晶晶的,不再像平日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梅氏看着他锐利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雪莹责备而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一生所求的不过是平安和顺,像爹一般作个重情守诺、有情有义之人。这些都是我从伯母与伯父身上学到的美德。”
老王头露出不愤的表情,却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无奈地低下了头。
“莹儿,是太委屈你了。”梅氏既愧疚又难过地说。
“唉,伯母,您又来了。我说了,我是愿意的,我若不愿意,任何人都无法强迫我。”张雪莹笑着说道。
“饺子来了,来,快到火锅里面。”张妈妈端着饺子走进来打断了屋子里的尴尬气氛。
吃过饺子后已差不多是二更左右了,张雪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梅氏因为心情起伏的原因,多喝了几杯,张妈妈见了,便扶着梅氏进厢房歇息。
喜鹊也扶着半睡的张雪莹回了西厢房。
老王头又猛喝了几杯酒,才慢慢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哎,这老王也真是的,居然敢给夫人脸色看。”张贵一边帮张妈妈收拾一边轻声嘀咕道。
“你也别怪他,他原不是张家的家奴。是二爷与二夫人所救下来的人,倒是个重情义的,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他对三小姐倒真的是尽心尽力了,只是年纪大了,遇事难免钻牛角尖,夫人是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的。”张妈妈倒是看得通透。
老王头回到自己的小屋,也不洗漱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他大大呼吸了几下,闭上了眼睛。
一片洁白笼罩在雄伟高大的房宇之上,长长的走廊、璀灿的灯光。
她一袭白狐锦裘站在暗香盈怀的梅树下,仰着细长优美的脖子不停用她纤细的小手弹去梅树上的雪珠。显出十足的孩子气。
“主子,天太冷,您回去吧!”自己终是看不过去,大着胆子说道。
“嗯,一会就回去。那屋里的酒肉臭醺得我头疼。还是这里好,清幽至极,如果没有他们的话。”她轻声说道,看了看四周。
他知道在四周有不少像他一样的人像幽灵一样悄悄蛰伏在这片茫茫白雪之中。
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眼睛轻轻浮过她脸上的孤独寂寥。
多么可笑,生于尊荣,却是一直孤单而寂寞的。
“唉,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花一定更香,雪一定更白,人们也一定亲切友善,不像在这里……个个都戴着面具生活。”她再次无限渴求的望着天空,低叹着。
“外面有凄雨、有风霜、也有坏人,不像这里,谁都对您好。”
“哦?是吗?可是我看地理游记,知道外面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也有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江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泰山;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的天门山……唉,这些地方,我若能在有生之年一一走过,便是穷困潦倒一生,我也是甘之如饴的。”她长长叹了口气,向往而坚定地说着。
“这里也很美,四季景色最美的便是在这里了。亭阁楼台、雕梁画栋、湖泊玉桥、百花似锦……”自己劝着她,却感到嘴里发干。
“哼,匠气之作,怎比得上上天造物的鬼斧神工?”她不屑地皱了皱俏鼻。
……
远远传来轻唤声。
“主子,她们寻您来了。”自己再次提醒。
“唉,走吧,真是怎么躲也躲不掉。”她无奈地抱怨着,但好歹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屋子走去。
自己轻吁了一口气,感觉比与敌人大战五百个回合还累。
“你说,你怎么就能不成亲呢?你还有家人吗?你不想她们吗?”春日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少女赤着一双白嫩的玉足,悠闲的抱膝而坐。侧着头好奇的问着他,膝盖上摊着一本诗集。
“回主子,奴才就是服侍您、为您效忠的。奴才不需要家人,也不想有。”自己恭敬地回答,有些尴尬。
“哦!打我记事起你就一直在我身边,在我心里,你就像我家人一般的。”她天真而善良的说着,无比认真。
“不、主子,奴才不配。”自己感觉额头、背上满是冒出的汗渍,浸得自己难受,眼睛里也是。
“你别太拘谨,你与我说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又怎样才能到外面去呢?”她拍了拍草地,歪着头。
自己怎能拒绝她纯洁美丽的笑颜,怎能拒绝她渴求的眼神。
“这么说来,女子出嫁从夫,便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吗?”她圆圆的眼睛瞪得很大,带着一丝兴奋与期望。
自己点点头“是的,主子,在我朝女子满十五后便可婚配。到时候,如果您的夫君在外地,您便可以与他一起回到他的家乡去。”自己没有告诉她,这只是千分之一的机会。
“太好了,我真恨不得自己一觉醒来便是十五岁了。”她拍了拍小手,在草地上高兴的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