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轻轻的一声笑,嘴边翘着一点弧度,漆黑的眼底多了一抹深邃,似笑非笑般的望着她。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薄染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里,像一只眷恋着巢穴的雏鸟,令他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柔软,忍不住用掌心摩挲着她发顶的发丝。
“带我走……”轻轻的,如同一句呓语,吹拂在他胸口。
却吹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整颗心都蓦然紧缩。
“好。”他搂住她的肩,一手打开车门,垂头在她耳边轻轻烙下一吻。
*
黑色的奔驰在高架上飞驰。
两侧是飞快倒退的路灯,高楼大厦像要迎面倒来似的,他时不时侧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人。
此刻的她没有一般喝醉酒的酒鬼一样无理取闹,只是安静的靠在椅背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裴锦年看她一眼:“困了可以睡一会。”
薄染没有作声,歪过头看着窗外。
车子又开了一会,下了高架,停在一处红绿灯前。
路边就是一家酒店,裴锦年抬头看了眼酒店招牌,又看了看身边的薄染。
——她已经睡着了。
薄染那句“带我走”本身是没有什么让人浮想翩翩的绮思的,但是在那样一个足以燃烧两个人的深吻后,一切似乎都带上了暧昧的色彩。
裴锦年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因此而动摇。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他俯身,在她脸上轻拍,薄染嘤咛了一声,皱了皱眉,然后吐出一个令他浑身僵硬的名字。
“淮安……”
她咬着唇,在梦中呢喃着这个名字。
一向骄傲的裴锦年无法承认,刚才自己仅仅是被当作了某人的替身!
窗外的烟火已经停息,这夜静得让人窒息,他从中控上拿过包烟,烦躁的抽起来,男人的自尊在这一刻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是睡得安静。
他忽然双眼猩红的揉掉了手中的烟蒂,一脚踢开门,把这个熟睡中的女人扛在了肩上,大步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
薄染被他这么一扛,就算睡得再沉此刻也该醒了,挥舞着双手在他肩上扑棱着:“你要干嘛?你放我下来!”
裴锦年压根不理她,气势汹汹的进了酒店。
大堂的经理和前台的小姐都看愣了,以为他是不法分子,甚至叫了保安上来盘查他的身份证。
可裴锦年长得人模人样,切穿戴都是名牌,也不像干那种事的人。
大堂经理惴惴的问了句:“小姐,你是自愿和他开房的吗?”
薄染脸都红透了,在他肩上挣扎着:“我不是自愿的……”
话音未落就被他一口打断:“她是我老婆!”
说完,把一本离婚证摔到前台面前。
喂,先生你思路没问题吗?都离婚证了还怎么证明是你老婆?
但他一脸怒气,前台也不敢多说,看完就匆匆帮他们办了入住手续。
裴锦年扛着乱动挣扎的女人进了电梯,才终于把她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