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少爷……”
张勋好像特别紧张周漾单独跟苏三在一起,那感觉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而周漾是手无寸铁的无辜小男孩。
“去!”
张勋不敢说话,只好走向苏三那辆车。作为周家资历最深的司机,他手上有周公馆所有车子的备用钥匙并且随时携带在身上,因此并没有问苏三拿钥匙。
苏三知道自己横竖是逃不开了,只要有周漾在,上帝来了观世音来了也解救不了她。
周漾觉得窘迫着的苏三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就像一只逃脱不开猎人围追堵截又还想做困兽之斗的麋鹿,扑棱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苏三正准备坐到后排去,就听见周漾说:“对了,刚才你妈给我打电话,要提前预支下个月的零花钱。你要是闲来无事,真应该好好劝劝你那麻将成瘾的妈妈,我就算有钱,也架不住她这么蚂蝗一般的吸附是不是?”
苏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自从苏天明出事后,柳眉成天混迹于各大麻将场所。牌瘾很大,手艺却很烂,不知道输了多少钱。有一次不惜借高利贷去玩,债主最后找到了周漾。
苏三在心里冷笑着,死人不放过,活着的人你也不放过,看你周漾到底如何无所不用其极地玩弄苏家与鼓掌间。
周漾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拽着她把她塞进副驾驶室,帮她绑好安全带,才说:“我知道你在心里冷笑,柳眉是蚂蝗,我周漾就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是不是?我把苏家把你的血全吸干了,还不罢休是不是?”
苏三已经恢复了冷静,冷静得出奇。有时候她就是这样,上一秒钟还怒得想杀人,下一秒钟已经跟没事人一样。
车子开出去一截,周漾才说:“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松露,我特地叫人从香港给你弄了些意大利aba的uffe回来。还有鹅肝,还有扇贝。”
苏三发誓,她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喜欢吃松露。鬼知道是他哪个女朋友说过,却被他强加在她头上。
反正,在苏硕的忌日这一天,她永远别想吃素。
今年是松露鹅肝扇贝,去年是法国生蚝,前年是德国咸猪手和图林根烤肠。苏三不禁想,明年会是什么呢,那时候她还活着吗?
为了不让周漾有继续挖苦她折磨她的机会,苏三很快闭上了眼睛。真的希望对面驶来一辆大卡车,或者正在行驶的车子失控冲向悬崖,就算要死,也必须得是同归于尽,哪能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周漾知道苏三没睡着,她紧紧抓住安全带,双腿夹紧,死死咬住下唇,颤抖的睫毛也出卖了她。
“对了,你能还不知道吧,曼殊把今天的采访整理出来了,发在了西祠胡同上,短短三个小时,点击量已经上百万,留言更是数不清。”
苏三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怪不得今天在禅院里一直没听见周漾的电话响,以前他电话不是挺多么。
虽然周家和各大报纸杂志社关系好,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能招惹周家少爷,但是总会有不怕死之人想要充当发酵剂。
是今天一切跟以前任何一天并没有什么两样,看来张勋这个司机还真是全能。能开车能打架能喝酒,还能搞定狗仔。
苏三看着周漾嘴角的笑意,后背一阵阵发凉,曼殊这回是撞在枪口上了,怎么也不提前跟自己商量商量。
“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删了。”
周漾夺过她的电话丢到后面,刚好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他大半个身子越过来,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住她的唇。
苏三不敢动,像个木偶一般张开嘴巴,让他顺利找到她的舌头。
这是规矩,当初有一次她死死闭紧嘴巴不让他得逞,结果没医生到老林子去给苏天明做体检。从此之后她不敢违背这一条,哪怕心里再厌恶,也必须张嘴。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血腥味,亲吻的时候他向来包里,不见红是不会停止的。有时候见红了就会咬住她的耳垂,非得她求饶才罢口。
“周漾,求你,晚上回去……好不好?”
他好像很满意她的这个态度,略微放开她,刚好这时候是绿灯。他狂轰一脚油门,她没有防备,狠狠撞在车窗上。
一路到家苏三都是头晕眼花,到了院子里车子还没停稳,她已经迫不及待跳下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秒,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不是行尸走肉。
周漾把钥匙丢给老王,走过去拽着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的苏三上了石板路。
“快去换衣服,我们要去天外仙吃饭。”
天外仙是本地本地最有名的会所,江湖上曾经流传这一句话:东西贵小姐美,沙发比床还到位。
苏三当然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以前她跟着苏硕什么样的纸醉金迷没见过。
苏三的手腕生生的疼,好像筋骨全断了,要不是有那层皮绷着,整只手得血淋淋地掉下来。
从车库过来,是一座小桥,穿过小桥,是球馆,然后是花房,然后才是主楼。苏三穿了高跟鞋,死活跟不上周漾的速度,只好甩开她大喊:“我自己会走。”
说完越过他往前走,是不争气地,右脚崴了一下,鞋跟脱了。
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气呼呼地弯腰把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赤脚往前走,眼泪就再也没忍住。
苏硕走的黄泉路,也是这么硌脚么,他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时候,有没有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