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柏林的工资是按天发的,每天下班,那些工人就拿着厚厚的一大堆钱冲到最近的面包铺。
物价飞涨,原来能买到的一袋面包的钱,过一段时间后只能买到面包渣了。一到下班时间,满大街都是像是冲刺一样的人群,乱哄哄的。其他地区的情况也类似。”
钱恂道,心里一阵叹息。
司徒南心有戚戚,他突然想到了几年后的十年后的美国大萧条、49年的中国。
尽管那两场大灾难还没来得及体验,但眼前灰暗消沉的德国街头清晰地让他感受到那种末日般的灾难。
当然,司徒南肯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经历那些绝望的日子,反而会利用那些机会谋取暴利,经济萧条的灰暗的景象终归让他感觉到了。
这个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人享福就有人遭罪。如果英法败了,眼前的一幕估计也会在巴黎街头上演吧!
就算是目前悲观绝望的德国百信,二十年后也会报复,把灾难带到全世界吧!
司徒南心里想道。
撇开心底的淡淡的同情,笑着对钱恂道:“欧洲人再难过,也比我们过得好。柏林的街头百姓的日子过得比上海好多了,用不着我们担心。还是操心我们的事情吧!
德国人的灾难对我们来说或许是好事。大使先生,目前你最主要的工作是,协助美华公司和德国公司达成合作,把更多的德国技术人员转移到南华。到了南华,他们也有饭吃了,不是功德无量吗?”
“我已经收到外交部的指示了,一定会尽力的。大使馆已经在鲁尔地区开设专门的办公室,照目前的这种情况,别说10万技术工人,更多的人我都有办法把他们招到南华。”
钱恂自信道。
想到大批的德国工程师到南华的情景,他沧桑的脸上泛起久违的兴奋。是否到南华出仕他曾经犹豫过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没放下心里的遗憾,想在有生之年再做一些大事,而不是在上海守着图书度尽余日。
“辛苦钱老了。南华是个落后的地区,大部分德国人都没听说过,最好能跟德国官方合作,由政府或者大公司出面担保,事情就顺利多了。”司徒南建议道。
在这方面,南华已经和克虏伯公司达成协议了。钱恂一听就会意,他微微一笑,点点头。
南华的情况让钱恂重新燃起希望,他对目前的发展情况很满意,唯一不爽的是新唐山正在进行汉字改革,为此他没少写信批评那个激进的弟弟——钱玄同。
“听说新唐山正在进行文字改革,你听说了吗?”末了,钱恂突然问道。
“嗯。”司徒南点点头。
“怎么让那些几个小子瞎搞呢?真是的,总理他们也不出来制止。”钱恂抱怨道。
司徒南看了面前须发皆白的老人,不好接话,只是淡淡一笑。这位可是钱玄同的大哥,比钱玄同大三十多岁,在南华也算是德高望重,在这位眼里,钱玄同和吕碧成他们确实是小辈。
司徒南是始作俑者,自然不好告诉对方真相,心里一边偷笑,一边享受难得的美食。
要不要去给小胡子一点帮助呢?再过几个月,那个不成材的艺术家就会在慕尼黑啤酒馆举行暴动了,精神虽然可嘉,但现在他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政客,一点没看出来有大红大紫的征兆。
算了,不用理会那么疯狂的家伙,等他上台还有十年呢。有克虏伯和巴斯夫两大公司和南华的合作,有没有和小胡子搞好关系,其实都没关系。
想到这里,本想让钱恂小小地偷偷地帮助小胡子的想法被司徒南压了下去。
从餐厅出来,街上买面包的人越来越多,地上有不少洒落的钞票,感觉像是废纸一样躺在角落里,无人问津。捡起来,感觉那马克马克印刷得挺精美的。
果然是德国佬的产品,连废纸一样的钞票都印刷得这么漂亮,不过没什么购买力,估计都收不回印刷成本。
“收好,留着纪念!”司徒南笑着把那张大面额马克交给身旁的何永元。
“是。”何永元有些忍俊不禁,掂量一下手中的马克,估计要好几斤才能买下一片面包。
司徒南接着又去了酒店,见到正在德国访问的南华代表团。
南华总理司徒美登为首的代表团从从巴黎过来,庞大的上百人的代表团包含南华的各个部门,还有南华的工商业人士,欧洲列强的风采让他们吃惊不小。
哪怕刚刚经历战争不久,欧洲经济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强大的工业生产也让这些南华来人感到彼此间的差距。
“老叔,感觉如何啊?”司徒南坐在司徒美登面前,一脸随意。
没等司徒美登开口,旁边的副总理黄三德就感叹道:“大开眼界啊。我们几个老家伙还好,年轻时也在全世界跑,有点见识,但手下的那些人很多没见过世面,不让他们见识一番,今后的工作没那么容易落实啊。”
“这倒也是。”司徒南点点头。
南华要建成一套高效率的行政体系,手下的官员素质是关键。如果不在开始的时候,让他们有清晰的目标,知道政权是如何运作的,恐怕几年后又要走上晚清衙门的那条老路了。
除了学习外国的建立商业社会的体制,经贸合作,招商引资也是另一重大任务。
“我有些明白你砸锅卖铁都要修铁路,建铁厂了,别说英法,就是眼下遭罪的德国,那密密麻麻的铁路,规模旁大的铁厂就让我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