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满腹的疑问,因着双方对彼此的不信任,相互多有隐瞒而无法坦诚以待,多尔衮也走了,丰离只能让人仔细盯着多尔衮的一举一动,由此而判断多尔衮究竟想要做什么。
然而让端献和丰离都没有料到的是,多尔衮的到来不过是一个开始。丰离以中毒休养为由,连着三个月都没有再进宫,她这身子骨要是不想将来病卧在床,就是得要好好地养着,躺三个月换一辈子的健康,这生意怎么算怎么的划算。
其实如今春天来了,枯木逢春,百花齐开,外面一片生机勃勃,流舞已经跟着端献跑了几次春郊骑马,每次都是兴致高昂的出去,欢欢乐乐地回来。丰离也想出去郊游一番呢,只是这身子不争气,她也没办法啊!万幸太医说了卧躺三个月就能下床,苦难结束了,二话不说,跟着端献踏春去。
可这门口还没出呢,这就总管来报,多尔衮不行了!
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丰离也罢了,端献立刻换了身素净的衣服上了马车就往睿亲王府去。她这刚到,康熙也是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恰好在睿亲王府门上碰上。
“皇上!”端献打了个招呼,康熙挥手让她免礼,“姑姑也到了,一块儿进去吧!”
对比多尔衮即将离世的消息,康熙显得极没精神,大步流星地走进府里,直奔多尔衮的院子。多尔痛历经三朝,先后辅佐两位皇帝立朝,之后又聪明地历成身退,不管是顺治帝还是康熙,对于这位心中多存了感激愧疚,如今他就要死了,心中的伤感,怎么也掩盖不住。
躺在榻上的多尔衮形销骨立,全无那大权在握的摄政王的气势,不过是一个垂暮老人!
“皇上来了。”多尔衮见着康熙待要起身,康熙快速上前一步按住他,“睿亲王不必多礼,躺着吧!”
“多谢皇上!”多尔衮挤了一个笑容说,越过康熙看了端献,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皇上,臣膝下无子,臣故去后,请皇上准阿里继承睿亲王的爵位。”
康熙丝毫没有犹豫地道:“朕会依你之意!”
多尔衮再次道了谢,冲着一旁红着眼眶的阿里招了招手,阿里乖巧地走到他的榻前,跪下,多尔衮道:“阿里年幼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多多宽待。给皇上磕三个响头吧!”
如此托付之意,康熙并不拒绝,阿里应了一声,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头,康熙将他扶起,“好好干,莫堕了睿亲王府的名头。”
“是,定不负皇上和太爷爷教诲!”阿里抱拳回应。多尔衮笑了,转头对向端献,“你能来送我一程,我很开心。这么多年,幸亏有你,要不然,我非得孤单死。因为立场不同,我们相互合作,却又不信任,这些我们心知肚明,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害对方之意,也算是一大成功了是吧!”
端献点了点头,“十四叔,我一直记着你的恩情,若没有你,就没有我额娘,我,还有福临。”
“我知道。你们念着我恩情,又何偿不是帮了我许多,你和太皇太后,你们的恩情,我也一样都忘不了,只是临死前没能见到太皇太后最后一面,呵呵……”多尔衮言语中的苦涩,端献打了个激灵,本能就看向一旁的康熙,这位康熙帝面无半点异色,想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皇上可信那位佟佳氏之言?”多尔衮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端献大感不好,可她没办法阻止多尔衮要出口的话,“世上奇人奇事不知并非没有。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代代有情痴,太祖如此,太宗如此,你的阿玛更是如此。皇上觉得自己不会吗?情到深处,已不能自己,我只想提醒皇上,莫要等错过再来追悔。当年若非身不由己,命不由己,如何徒留一生追忆?就算得尽天下,却无一人分享,那种寂寞就像洪水一样将人淹没……”
“十四叔,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端献打断了多尔衮的话,她不知道多尔衮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康熙把目光注意到丰离身上,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让他再说下去,不能再让他撩拨康熙那本已松动的心。只是,多尔衮笑了,带着那样一抹满意的笑容,去了!
康熙看着多尔衮,眼中有痛,却又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爱新觉罗家,代代有情痴吗?佟佳氏之所言,丰离,博而济吉特·丰离!!
睿亲王府一片悲痛啼哭,端献却有些浑浑噩噩地回了府里,直接往丰离的院子去,冲着丰离丢了一句,“事情大条了,这回康熙怕是要注意上你了。”
“多尔衮跟康熙说了什么!”丰离立刻反应过来肯定地说,端献一五一十地道:“他疯了,竟然说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代代有情痴,拿了努而哈赤,皇太极,福临,还有他自己做例子。他究竟要干什么,把你跟康熙扯上,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丰离的脸也黑了,问了一句,“他和那位,真有什么?”
这样八卦的问题,做了那么多年端献的孙女,她却从来没有问过,如今这么问了,端献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幽幽地道:“当年,他会喝下皇太极下的药,就是她给端的。那是皇太极的试探,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么多年,我以为他跟他那福晋恩爱,应是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都没有放下!”
烦躁地手跟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端献狠狠地踢了几下桌子发泄,“阿离,我送你出京吧!”
“不行,至少,暂时不行,而且出京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