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在外头等候了一会儿,先前那进去禀告的古贵族去而复返,朝张永打量一眼,随即道:“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地到了一处小厅,张永不禁皱了眉,按规律,接见贵客一般选择在大堂,若是在小厅待客,要嘛是对方与自己关系亲密,要嘛就是故意表lu出轻慢的态度。
很明显,张永和这庆格尔泰并不熟,对方这是故意羞辱自己来了。
张永虽是个太监,可是代表的却是大明朝的太子,这庆格尔泰倒是够胆,居然敢在北京城欺负到大明太子的头上。张永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脸上倒是没有lu出胆怯之意,反而昂首阔步到了小厅外头,却是驻足不前。
那古贵族见他不肯进去,不禁带着几分不耐烦地道:“快随我来,你不是要见我们的太傅大人吗?”
张永正se道:“杂家奉太子之命前来递交书信,代表的是大明太子,岂可屈尊在小厅中让贵国使节接取信笺?”说罢,一副要拂袖而去的样子,道:“杂家听说瓦刺人自称北元正统,真是可笑,北元虽也是蛮夷,却久受中原教化,北元前国主孛儿只斤亦是知书达理的人,妄你们还自称是什么正统,依杂家看,不过是一群不知礼法的qín_shòu而已。”
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了,可是张永也是没办法,若真是被那瓦刺使节羞辱,如何回去交差?若是被人知道,肯定会被言官弹劾,东宫里头哪里还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既然如此,那就索xing态度强硬一些,谅这些瓦刺人在天子脚下也不敢对他怎样。
那古贵族呆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张永的态度如此强硬,沉默片刻,又去通报了,回来时,则是乖乖地请张永到大厅与庆格尔泰相见。
大堂里,庆格尔泰的脸se不是很好看,原本想给张永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如意算盘却是打空,让他处罚大明东宫的太监,他未必有这胆量,最后只好对张永做出妥协。
张永见到了庆格尔泰,索xing光棍起来,也没有行礼,进来之后大剌剌地寻了个椅子坐下,抬眸看了庆尔泰肤古人一样,身材不高,却是虎背熊腰,一双眼睛有些狭长,鼻子有些塌,让人看了,颇觉得有些滑稽。
庆格尔泰看着张永道:“公公说身负大明太子的书信要亲自递交本使,那么就拿书信来。”
庆格尔泰也不是什么绕弯子的人,此时他倒是想看看大明的太子突然信里头到底写着什么。
张永嘿嘿一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嘛……”张永一边掏出书信,却没有起身递过去,而是捏在手里慢慢地把玩。
庆格尔泰的脸se变了,张永的意思很明白,这是叫自己去接信了,这个太监倒是和其他的太监不一样,很有胆量。
可是在张永看来,太子殿下命他来送信,他代表的就是太子,若是这个时候乖乖地把信送到庆格尔泰的手里去,难免弱了太子殿下的威风,张永是个有些胆魄的人,庆格尔泰要看信,就得自个儿来取。
庆格尔泰冷笑一声,道:“太子的奴才,原来这样无礼!”
张永见庆格尔泰发怒,抿抿嘴,笑嘻嘻地道:“非是杂家无礼,只是书信是太子殿下的,你们瓦刺自称是大明藩国,年年岁贡,照理来说,贵使就是太子殿下的臣子,这世上有身为臣子的等着太子送信来的吗?”
张永的一番话让庆尔泰冷笑道:“本使是来与大明加深友谊,而你这奴才竟是来消遣本使,好大的胆子。”
张永就不说话了,和庆格尔泰吵闹起来没有任何意义,他的使命只是体体面面地把书信寄出去而已。
庆格尔泰见张永不言,压住火气,对堂中站立的一个古武士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话,这武士行了个礼,随即走到张永身边接过了信,再呈到庆格尔泰的案上,庆格尔泰当着张永的面撕了书信的封泥,打开信笺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本宫久闻古以骑射勇武著称,可是瓦刺人既然骁勇,为何屡被本宫先祖太祖皇帝和文皇帝所败,依本宫之间,瓦刺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所谓骁勇,徒有虚名,可笑可叹。贵使若是不服,可敢与本宫列阵于京师瓮城,列兵布阵,一决胜负……”
啪……
庆格尔泰案上,恶狠狠地道:“好个南蛮子!”
先前张永的强硬,再加上朱厚照书信中的叫骂,让庆格尔泰再也忍不住了。这群南蛮子居然敢说瓦刺铁骑只是徒有虚名,又言及朱元璋、朱棣横扫漠北的事,这可以算是赤luoluo地打他庆格尔泰的脸了。
本来,庆格尔泰是想摆出强硬的态度,迫使大明朝廷这边做出让步的,所以他咬死了要往大明门进宫觐见,一副不容商议的姿态。其实真实的目的是希望大明朝廷不得不与他斡旋,让他为瓦刺争取更大的好处,好家伙,现在他强硬,这大明太子更强硬了,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了瓦刺一顿,随后让瓦刺与他单挑。
书信中还有一句话,深深地扎了庆格尔泰一下。
“大明门乃大明国门,此门乃历代先帝横扫漠北从而定京北平而设,尔是何人,区区一手下败将,也敢奢谈……”
后头的话,庆格尔泰没有继续看下去,不过这意思很明白,你们瓦刺人想从大明门进去,还不配……
整篇书信洋洋数百言,没有一句不是挖苦讽刺的。气得庆格尔泰脸se紫红,随即,他不由大笑起来,不由冷笑道:“好,好,原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