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二人一人搀了小李氏一边。使她坐了起来,见小李氏以往娇媚的容颜此时变得惨白一片,额头还冒着豆大的汗珠,身上滚烫烫的,刚刚才发过一阵高热,幸亏众人及时发现,使她在被子中捂了一阵,出了些汗才稍好些。自从得了风寒之后,小李氏身体越发弱,一直又未好。几个月下来竟然药材不断。扶风二人拿了热帕子替她擦了一遍身子,又重新换过衣裳与被褥等,听她问话。顿了一顿:“夫人,琼花回来过了,只是夫人,那赵氏不过是个寡妇,听说她早被苏氏厌弃。如何有本事能帮您的忙?”
不止是扶风对这一点有些不解,就连摆柳与刘嬷嬷也是心中诧异得很,那琼花是小李氏来元家之前浔阳王临时塞过来的一个粗使丫头,据说是才从府外招进来的,长相身材都是普通,与一些家生子等完全不同。容貌不止比不上扶风与摆柳二人,恐怕就是连小李氏院中的两个太监样貌都比她好看一些,长相不起眼就罢。也不知道她怎么有机会跟到小李氏身边来的,照理说她出身不如家生子们,忠诚自然也及不上,可偏偏就好运道,得了小李氏青睐。一路跟着她来到了元家,平日这人连进屋侍候的资格都没有的。不知怎么回事,小李氏这回倒是想起了她来,反倒还指名要她办此事,众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惊异着。
“是啊夫人,那赵氏不过是个寡妇,如今又得罪了苏氏,哪里会替您使得上力。不过那琼花平日不声不响的,倒也是有天大好运,能使夫人将她记在心里。”刘嬷嬷试探着看了小李氏一眼,却见她眼睛清冷,嘴角边带着一丝笑意,顿时心里便是一个念头闪过。小李氏的性情,她从小服侍到大,最为了解不过,恐怕浔阳王妃这个生母还不一定有她了解小李氏的性格,小李氏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使用旁人的人,尤其是琼花在毫无根底的情况下,刘嬷嬷等人都知道琼花初来乍到不可靠,小李氏心眼儿有七窍,如何会不知道,她恐怕是心里有些底牌,或者是此人本来就是小李氏甚至说是浔阳王的人,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用她,甚至在这样的时刻,信琼花比信扶风还多。
一想到此处,刘嬷嬷的头一下子便低垂了下来,心中突然间一寒,不再开口说话了。
“我心中有分寸。”小李氏轻咳了几声,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来,扶风见这样的情景,知道她不想多说,不由有些失落,连忙福了一礼,起身出去,不多时带了一个表情木纳,年约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进来。这丫头身材倒是壮硕,穿着刘嬷嬷的一件旧衣裳,一见她进来时,众人恍惚了一下,若非她梳的头发不对,脸庞长相也不对,可光是瞧这身材,倒真像是跟刘嬷嬷一个模样般。刘嬷嬷也吓了一跳,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小李氏重用她的意思。这个名叫琼花的丫头一进来,便跪了下去,沉闷不响的叩了一个头,也不多说话,便直挺挺的跪在那儿。
扶风待要斥她没有规矩时,那头小李氏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来:“琼花,你这趟出去可是见着了赵氏?”跪在地上的丫头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双眼似呆滞无神一般,只是她的声音倒与她外貌有些不相符,清亮亮的,听得人眼睛不由一亮:“回夫人,奴婢并未见着赵氏,不过那位客人的事倒是打听出来了一些。”她说完,看小李氏好像是生了些兴致的样子,便简单的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通:“奴婢听说那位公子乃是贵人,像是与郎君母亲之家有些关联,听人称,这位贵人像是姓裴的。”
一听到这话,小李氏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她一边眉头微皱,一边拿了帕子捂着嘴轻咳:“贵人?与郎君母亲有关,还是姓裴?咳咳……”小李氏顿了顿,又低头咳了几声,在扶风捧来的痰盂内吐了几口,又接过茶叶漱了漱嘴,吐干净口中的异味儿时,她这才舒坦了一些,斯条慢理的擦了擦嘴角,温柔的笑道:“据说郎君生母乃徐氏,徐氏当年出自候府。不过可不是姓裴的啊,若要称为贵人,上京之中倒也有一家姓裴的可称为客人,只是没有听说过,那裴家与徐氏有关的。”小李氏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过刘嬷嬷等人知道她的性格,断然不是糊涂之下就会不经意间将秘密泄露出来的人,知道她这话是意有所指,不由心中忐忑,个个恨不能捂紧了耳朵才好。
“夫人猜得极是。奴婢虽然未曾见这位贵人一眼,但听着倒像是与京中那位人称玉郎的裴郡爷有些相似,只是奴婢见识浅薄。兴许便猜错了。”说这话时,那名为琼花的丫头连面皮也都未皱动一下,整个人如木头人一般,喜怒哀乐也不曾见到,眼睛像死水一般。整个人光是这副木然的表情,看着便像是生生老了十来岁一般,难怪她刚刚穿着刘嬷嬷赏给她的衣裳,冷不妨看去便跟刘嬷嬷一个样似的。
小李氏听到她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边捏了帕子压了压嘴角。一边就柔声道:“是他?你既然说了,想来便可能当真是他了,只是那位可真是个贵人啊。不知道与郎君有什么关系,还得早日打听清楚了,想来父王也会关注这一点,你近日再出去